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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岩被他压着脖子向前走, 却不急着将程然早先交给自己的法宝袋还给他, 而是沉吟片刻才再度开口:“那个破洞,不是很大,不要与师兄讲了。”
程然“豁”了一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祁岩又沉默了片刻,才揣摩着道:“你那些法宝,再借我几样用用。”
程然一伸手:“还我, 我……”
“下个月, 晚间随巡山师兄一起巡山的班次, 我被和柳师妹安排到了一起。”祁岩不等他把话说完, 就面色平静的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你若愿意, 我可以和你换位置。”
“我……”程然历来是两个人中最能言善辩的滑头,却不成想此次突然被祁岩一句话给噎住了,面色古怪了起来,“你……”
祁岩看着他,缓缓勾了勾唇角。
“你啊……”他沉默片刻,最终摇摇头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祁岩:“我怎么说你好,平日里那么闷,却不成想鬼得很,蔫坏蔫坏的。”
祁岩勾着唇角瞥了程然一眼:“所以,换不换。”
“还是你是我兄弟,够懂我。”程然笑着用力压祁岩的肩膀,随后松开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我换,换换换,想用多少用多少,千万别客气。”
祁岩宠辱不惊的“恩”了一声,没对程然多做评价。
程然咧着嘴笑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又问道:“诶呀……那你那方哥哥呢?如何?”
祁岩淡淡道:“挺好。”
“怎么个好法?”程然笑眯眯的盯着祁岩那还带着一片片未来得及清理的泪痕的俊脸,又问,“你脸上花花绿绿的还没好起来呢,怎么,好到哭鼻子了?”
“你才哭鼻子。”祁岩瞥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躲开了他,对方云的事情闭口不提。
待到晚间,程然挑好了水,做完了课业,一进屋便见到祁岩早早的就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榻上专心致志的玩拨浪鼓。
程然一见到就讽刺了起来:“怎么,老大不小的又活回去了?”
祁岩似乎心情上佳,被挤兑了也不生气,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开始专心致志的拨弄自己的拨浪鼓。
他那张脸上的表情程然看了就觉得胃疼,但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平日里十成十冷峻的脸上,此时带上了三分藏不住的欢喜,和一分程然说不不上来的感觉,痴痴的望着拨浪鼓,似乎当做了什么宝贝。
程然心下好奇,快速凑过去,伸手就去抢:“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也给我看看。”
两人多年熟识,祁岩看他抬抬屁股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这货又要来和自己抢东西,早有准备,见他过来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快速跳起来躲开了,冷冷的回视着程然:“不给。”
“可我凑近了一看,突然觉得它眼熟了。”程然扑了个空,便就着扑在榻上的姿势搔首弄姿起来,抛了个媚眼,“你方哥哥送你的小孩子玩意儿?”
祁岩看着他,迟疑着又摇了两下拨浪鼓,满脸冷淡的答话:“正是。我以后每晚摇摇它,方哥哥应当也能感受到我的想念。”
不知道为什么,程然总是觉得祁岩回来就红肿着眼睛,还一副被什么洗脑了的古怪样子,很是反常,有什么猫腻。
此次虽然是他出的馊主意他出的技术支持,但反而非但是什么都没知道,疑问却更深了。
“还思念呢。以后每天看你像个傻子一样玩拨浪鼓,我可真是受不了。”程然干巴巴道,“你刚刚真该拿面铜镜照照你脸上的样子,可真是妙不可言。”
“不必了。”祁岩最后赏赐了他一眼之后,默不作声的转头继续盯着拨浪鼓看,看着是专心极了。
程然看着他那副样子,越发觉得胃疼,心中不无嘲讽的想道:怕是神神叨叨的在对着一只拨浪鼓,寄托自己的思念呢。
缩在墙角摇晃拨浪鼓,可真讲究。
当是三岁小孩呢。
而祁岩决心以后要日日摇晃拨浪鼓聊以寄托思念的人,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等着回程CD。
那拨浪鼓中融入了方云的一丝神念,祁岩摇动起来的时候方云自然就能感觉到,身临其境的听着拨浪鼓的邦邦声。
察觉到祁岩已经乖乖回到了宗门中,方云便也放心了。
昨日夜间方云本来是打算直接将祁岩揪回去的,但见祁岩总是心慌慌的样子,纵使得了自己的神识也紧紧的抱着自己非要听着自己的心跳,仿佛怕自己再次死过去一般,方云便没忍心立刻将他送回去。
左右没什么急事,且没到一天方云也回不去本体,他便抱着祁岩靠着棺材板过了一夜,等到今早天蒙蒙亮才护送着祁岩到了浩渊宗山门下。
这才知道祁岩就为了能溜出来见他一面,居然是顺着几近垂直的悬崖爬下来了,比会越狱的小狗的实际操作能力强多了,一时哭笑不得。
方云到了崖底就站定了,祁岩心知他不会再陪着自己上去了,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么,便依依不舍的又用力拥抱了一下方云,随后抬眼看了下仿佛高耸入云的悬崖:“方哥哥,我是从……”
方云听到这个话头,便知道他想告诉自己他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护山结界中出来的。
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定是他和程然两个臭味相投的发现了结界上有什么漏洞,谁也没告诉顺着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