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
    乔薇澜缓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撕烂乔语那张伶牙俐齿的嘴！
    “不会的，我，我会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其实不是她女儿？再让她受一次刺激？”
    “不是……我……我和彦成……”
    “哦，你觉得她一个病人，能够搞得清楚你和穆彦成其实不是兄妹的事实？能接受你们俩在一起？你是不是低估了疾病对她的影响？难不成，这生病还可以挑着来？有利的就弄得明白，不利的就糊里糊涂。”
    乔语翘起嘴角讥讽地扯了扯，“这就不叫生病了吧。”
    “彦成……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只是……”
    穆彦成警告地看了乔语一眼。
    乔语耸了耸肩，说实话的人总是被嫌弃。
    不过没有关系，她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该说的也都说了。
    能不能听进去，就是穆彦成自己的事情了。
    “这件事……”
    穆彦成还没说话，病房里就传来周洁云撕心裂肺地一声哭嚎。
    乔薇澜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进去。
    里面渐渐安静下来。
    乔语和穆彦成站在门口，都没有跟进去。
    乔语摸了摸狗子硕大的脑袋，不想跟穆彦成讲话。
    过了一会儿，乔薇澜面带倦色又走了出来。
    她情真意切地对穆彦成说：“彦成哥哥，你也看到了，伯母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不管是镇定剂，还是其他治疗的药物，对人的身体都是有害的，副作用特别大。现在既然她肯接受我，怎么说对她的身体也是有利的，对不对？”
    穆彦成沉吟着没有说话。
    乔语便笑着说：“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就心甘情愿给她当女儿，给穆彦成当妹妹了哦？”
    “我不是……”乔薇澜面上的惶然突然全部褪去，换上一脸坚定，“彦成哥哥，是这辈子，对我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放弃他。”
    乔语啧了一声，“好歹现在，他还是我丈夫，你这么当面挑衅，合适吗？”
    乔薇澜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都显得无所适从，“我……”
    “别你呀你的了。”乔语轻笑一声，“得了，你就直接说吧，现在先照顾病人为重。等她情况好一点，说不定就慢慢能接受你并不是穆一念这个事实了呗！”
    乔语突然觉得很累，转头对穆彦成说：“你信不信，下一步，她就能提出来，跟着一起回穆家去照顾。然后照顾照顾着，就不知道哪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到你的床上去了！”
    “乔语！”
    穆彦成的脸色很难看。
    乔语却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别嫌我说的难听，有些人敢做就别怕人敢说！”
    说完，她又笑了笑看着乔薇澜，“那你现在，就去好好照顾病人吧！不是离不开你么？”
    乔语好想去挽住穆彦成，说一句，“走吧，有宛若亲生女儿的人贴身照顾，咱们就可以放心回家了。”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的底气。
    更没有自取其辱的爱好。
    所以乔语只是牵起狗子，对两个一直耐心等待的毛孩子说：“走吧，咱们回家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狗子有些茫然地回头去看穆彦成。
    乔语压着眼底的泪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狗子便乖乖转回头跟着她走。
    乔语腰背停挺直，有些庆幸自己带来这两个毛孩子。
    幸好，她不是一个人，不用那么狼狈凄凉地独自离开。
    乔语快步离开，等坐到车上的时候，整个人才觉得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她用力扬起脸，靠在车座上，把马上就要涌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去。
    “开车。”
    过了好一会儿，乔语才能语气平静地吩咐司机，“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
    “可是……”
    司机却没动。
    “快一点不用等了。”乔语语气平静，“穆彦成不会回去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恐怕是接了周洁云一起，还带着乔薇澜。
    司机有些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乔语一眼。
    乔语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掩饰，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若无其事。
    可是突然司机下了车。
    乔语揉了揉额角。
    怎么？这么快穆彦成就通知司机不许自己乘车了？
    还是连穆家也不许回去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车门就突然被拉开了。
    “我……”
    乔语正要说话，就看到穆彦成坐了进来。
    因为太过诧异，乔语的表情显得格外奇怪。
    “看什么？”
    穆彦成没好气地说：“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蠢问题你就给我下去！这是我的车！”
    乔语闭上了嘴巴，默默地把脸转向车窗外。
    司机这才上来，发动了车子。
    他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看着两人的神色。
    少奶奶和少爷这是吵架了？
    不然为什么明明少爷就在后面，少奶奶却一直催他开车？
    平时两人都是一起有说有笑地上车。
    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闹别扭了？
    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了穆家，更是一人一边下了车，互相都不多看一眼。
    乔语把狗子交给佣人，嘱托好好照顾，让它们在花园里多溜达一会儿，毕竟已经在房里待了一天，两个毛孩子充沛的精力根本无处可以发泄。
    看着佣人带着它们去玩儿了，她这才回到房里。
    穆彦成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餐桌前。
    乔语却是没有什么胃口，索性直接上楼休息。
    她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感觉到穆彦成进来了。
    乔语也没在意，翻了个身儿，遮挡住突然亮起来的灯光。
    穆彦成冷眼看着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裹着被子的人。
    “乔语，我知道你没睡着，起来。装什么装！”
    乔语叹了口气，“马上就要睡着了。叫我干嘛？”
    “你说干嘛？”
    穆彦成真的是被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却又好像有一种无力感。
    “起来！”
    穆彦成看着她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样子，直接被气到肝儿疼，走过去一拽，乔语连人带被子都掉地上了。
    有被子垫着，沙发又矮，倒是也没摔疼。
    可是乔语坐在地上，突然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