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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雅丽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想尽法子给陈皓和梁桔牵线,但梁桔几次借故给推了。终于等到学校期中考彻底告一段落,宋雅丽把梁桔约了出来。
    说是两个人吃饭,讲好梁桔请客,到地方才知道,她又被宋雅丽卖了。
    梁桔和宋雅丽去洗手间,回头问她:“你怎么回事?”
    宋雅丽恨铁不成钢,挽着她劝导:“多好一个单身金龟婿,干嘛便宜了别的女的?”
    梁桔在洗手:“你就是让我图他的钱。”
    宋雅丽甩着水渍:“钱也好,人也罢,你总要图一样。我可告诉你,于峰他们这圈里剩的优质单身男青年不多了。”
    梁桔默默不语,被宋雅丽捣了捣胳膊:“陈皓多好啊,要长相有长相,屁股后头追他的女人一大把,但人家就看上了你。”
    梁桔扯了一张厨房纸巾擦手,告诉她:“我对他真没那意思。”
    “话别说太早,你才跟人家相处几回啊?就忙着拒绝。现在的姑娘都是边处边找感觉,说不定哪天你就喜欢上他了。”宋雅丽推着梁桔肩膀往外走,一直试图给她洗脑。
    这顿饭是四个人吃的,于峰在桌上就看着宋雅丽使劲撮合他们。
    吃饭途中,于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吴霦给他打来的。说是贺知文下个月底会从坤宁的部队正式退伍回来,商量一道去接机。
    于峰惊讶:“我上次问他还说时间不详,什么时候的事?”
    吴霦今晚上贺知文他妈那探望时,听阿姨说的。刚才也打了电话给他确认,是正式确定下了日期。
    于峰搁筷:“他妈身体现在还好吧?”
    吴霦坐在车内,瞧了眼居民楼内昏暗的灯火:“挺好的。你人搁哪呢?”
    他刚说完,便听到话筒里传来宋雅丽的大嗓门。
    “梁桔,你别光顾着玩手机啊。”
    于峰奥了一声,回吴霦:“在外头吃饭。”
    吴霦立马问他:“除了梁桔还有谁?”
    于峰瞧了眼陈皓,跟桌上打了声招呼,起身去厕所方便。
    “还能有谁?陈皓,我们四个在一块吃饭。”
    吴霦仰了仰脖子,头发蹭着座椅。安静的车厢里,他的心情也像那阵摩擦声一样,焦躁起来:“你能不能管管宋雅丽?”
    于峰笑了声:“你这话说的?她有嘴巴有胳膊有腿,我还能把她拴在家里不成?”
    吴霦良久都没有一句话,听筒里只能闻见喘气声。
    于峰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吴霦实话告诉他:“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于峰就知道。上回在乌园吃饭,他在饭桌上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梁桔,两人眉来眼去的。
    “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这心里还装着她呢?吴霦,不是我说,你现在真没资格干涉她接触谁,愿意跟谁好。”
    吴霦当然知道这是梁桔的自由,可他不能接受在经过那一层亲密关系后,再眼睁睁看着她和自己现在的好兄弟牵扯不清。
    吴霦启动车开出小区,警告他:“你把宋雅丽看看住,不然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我一个不留告诉她。”
    于峰冲他骂:“少他妈威胁我,你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宋雅丽她一心就想给梁桔搭上陈皓,谁拦着她跟谁急眼,我管不住她。”
    梁桔哪里是顾着玩手机,是有学生找她答疑,她都来不及看一眼,又被宋雅丽抢走扔去了包里。
    于峰回来时,宋雅丽随口问他:“谁找你啊?”
    “吴霦。他刚去了贺知文他妈那,给我来了个电话。”于峰扫了眼梁桔,人静静地坐着。
    宋雅丽恍然大悟,问他:“他还年年去贺知文家呢?”
    “哪回不去?贺知文留在坤宁当兵后,吴霦逢年过节都去看他妈。”
    宋雅丽点着头思忖道:“他爸走了后,他妈这些年都一个人过,也挺辛苦的。真别说,吴霦对他兄弟真好。”
    梁桔舀着碗里的汤,刚喝上一口,忽地被烫到,赶紧放了勺。
    陈皓给她递了一杯温水:“汤有些烫,过会再喝。”
    梁桔接过,对他客气:“谢谢。”
    宋雅丽看见,低头笑了一声,又听于峰咳嗽道:“贺知文年前要回来了。”
    梁桔立马放下杯,抬头时,望见于峰在看着她。
    宋雅丽笑道:“这下好了,他回来,你们就大团圆了。”
    陈皓听他们提过贺知文,问了句:“吴霦发小是吧?”
    于峰嗯了声:“他下个月回来,吴霦叫我跟他一道去接机。”
    梁桔想起自己从坤宁彻底回来的那天,接机口永远只站着梁少群和周韵,满心开心地欢迎她回家。
    这顿饭结束,陈皓照常送梁桔回星沙城。下车前,还跟她聊了会。
    “你每次见我都挺客气的。”
    梁桔仔细揣摩宋雅丽劝她的那些话,不可否认,陈皓的确是一个很优质的青年,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应该会尝试去和他培养感情,但现在她不能这样做。
    梁桔解了安全扣,回他:“不好意思。”
    陈皓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但似乎男人都有种逆反心理,越不被接纳,越希望得到肯定。
    他大方一笑,下车替她开车门,手搭在车沿上对她说:“把我当朋友对待就行,不要有心理负担。”
    梁桔低头下车,他的手就一直挡在上方,给了她最好的庇护。
    他的话让梁桔放下心,下车后,冲他微微一笑:“你路上小心。”
    不论陈皓对她是何心思,梁桔在心里都已经想好,她不会再和吴霦身边的朋友有一丝牵扯不清的瓜葛。
    晚上于峰和宋雅丽睡一块时,他问宋雅丽:“你干嘛非要撮合梁桔和陈皓?”
    宋雅丽觉得于峰可能脑袋有坑,瞥他:“你身边就他一个单身贵族了,我可不得给我好姐妹把握住。”
    “谁说就他一个?吴霦不也是单着?”
    宋雅丽赶紧打住他:“你拉到吧,吴霦根本就不适合梁桔!”
    “怎么说?”
    宋雅丽跟他分析:“吴霦就一花花肠子,你别看他单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哪里少过?梁桔要跟他在一块,只能收拾一堆烂摊子。”
    “追陈皓的女人也多。”
    宋雅丽觉得他想吵架,推开他坐起来说:“陈皓虽然追他的人多,但人家不是谁都能看得上,对感情也挺认真。又靠谱,又温柔,梁桔跟他在一块肯定幸福。”
    于峰躺床上枕着脑袋,心里直摇头:“你撮合的起劲,我倒没看出来梁桔愿意。”
    宋雅丽踹他一脚:“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给力,居然想把梁桔塞给吴霦。你要跟我齐心合力懂不懂?”
    于峰脑子里这会仿佛有两个人在拉着他吵架,想想就头疼,被子一盖,事不关己睡起觉来。但没过一会,宋雅丽就用各种招数叫他服了软,竖叁指表明自己的态度,绝对会和宋雅丽统一战线。
    冬季实在难熬,梁桔过元旦后就提了新车,依旧是自己付的全款。
    她不常接触车,拿到车的那天晚上,跟梁少群在人少的马路上前前后后跑了几十公里练习。车上路一周后,梁桔渐渐熟悉从家到学校的路况,每天都会提前一刻钟出门,生怕碰上堵车和事故,但似乎怕什么来什么。
    梁桔今早开车去学校,半路遇到下小雨,不少车都在见缝插针,稍不小心就追尾了她的车屁股。
    新车上路一周就被追尾,梁桔心里难免一股怨气。她撑了一把伞下车,瞧见后头那辆吉普车上下来了个男人,五大叁粗地瞪过来。
    梁桔还没说话,就被先发制人:“你怎么回事?”
    梁桔退了一步,抬头看他:“是你的车追尾。”
    “你车后溜,自己撞上来的!”
    梁桔瞧了眼她的车屁股,有一块凹进去蹭了点漆。此时,马路上滴喇叭的声音越来越浓。
    梁桔不跟他争吵,先拍了几张照片,后告诉他:“我的车没后溜,是你撞上来的,你负全责。”
    “还成了我全责?我没让你赔就是好事了,真他妈什么人都能开车上路。”
    梁桔从未碰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刚想上前讨个说法,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嘴巴放干净点。”
    梁桔闻声望去,吴霦突然冒了出来。
    吉普车主见来了个男人给她撑腰,指着车屁股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她全责。”
    梁桔立马举起手机要报警,却一把被吴霦抢走:“先把车开去路边,再商量处理。”
    梁桔执意要拿回手机:“我不想跟不讲理的人谈,我要报警。”
    吴霦不给她,瞧了眼她车屁股的凹陷:“小碰擦而已,别给交警添堵。”
    她的车被撞就成了给交警添堵,不禁从心底里排斥他:“你哪来哪去!”
    马路上滴喇叭的声音越来越多,因为下雨,这条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都把车开去了不挡道的路边,开始要说说理。
    吉普车主一口咬定是梁桔的责任,他刚停车,前车就后溜撞了上来。
    吴霦扫了眼出事故的那条马路,是上坡路,雨天路滑,刹车松是很有可能后溜。但梁桔的车屁股凹了一块进去,能有这种冲击力,也应该是后车刹车不及时,且距离较近。但不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交警来了后,这责任都不会判到后车全责。
    梁桔态度明确:“我的车才上路一周,不可能出现后溜的情况。”
    那男人指指点点:“这大马路上有你这样的女司机,就是严重扰乱公共秩序。”
    吴霦给梁桔护在身后,立马按下那人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指着人。”
    吉普车主也摆明自己态度:“大清早出这起碰擦,也挺晦气。本来我想就算了,自己走保险,但我看这女司机挺咄咄逼人。既然都搁这商量了,我也摆明我的态度,的确是她的车后溜,她全责,我的车还得她赔偿。”
    梁桔一头恼火:“我不可能赔你钱。”
    他两又吵了起来,直到梁桔被吴霦强拉去车上才消停。
    他在车门前弯腰问她:“你还上不上班了?跟他吵架不浪费时间?”
    梁桔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推卸责任的人,喘着气坐在车上愤愤不平。
    “我来处理。”他随后关上了车门。
    吴霦在车外跟吉普车主商量了一会,没多久,梁桔回头时,居然发现吉普车主开车跑了。
    她立马下车问吴霦:“你怎么让他走了?”
    吴霦检查了一圈车尾,凹陷处的碰擦不严重,就是新车才开不久花了脸,难免怨气大。
    吴霦告诉她:“打电话走保险。”
    梁桔真的轻信了他,要被他的自以为是气死,一大早的所有心情都被这场事故席卷而走。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吴霦跟她好好说:“就算是交警来了,你也脱也不了责任,到最后还是走保险,没必要浪费时间。”
    吴霦记得,梁桔以前最在乎的就是浪费时间。
    梁桔听得心中膈应:“我跟你两现在才叫浪费时间。”
    吴霦瞧她气得脸色难看,不跟她吵架,进她驾驶座又检查了下刹车,果然很松。
    梁桔拍着车门:“下来。”
    他坐着不动,抬头问她:“拿驾照几年了?”
    梁桔似乎听出他言语里的鄙视,语气越来越差:“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瞧不起她车技的意思,也知道她在这方面的胆子一直很小,叮嘱她:“刹车盘可能缺油,你叫4S店给你检查一下。”
    梁桔瞧了眼时间,这会雨也变大了,赶紧催他:“你快点下来,不要耽误我时间。”
    吴霦矮身钻到她伞下,两人挨得很近:“刚才不嫌耽误?”
    梁桔瞬间移开伞:“要是没你多管闲事,我现在可能早解决好了。麻烦你以后收好自己胳膊。”
    梁桔说完,对着他收伞,雨水猛溅了他一身,带着一股子怨气上了车。
    吴霦在雨中望着她的小车渐渐远去,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也快步走去了他停车的地方。自听宋雅丽说梁桔买了车后,他到今早,已经悄悄在她的车后跟了快一个星期。本想等今天她安全过了这个雨天就不跟了,没成想高估她,今早就出了事故。
    梁桔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走保险把车送去了4S店维修。4S店也给她的刹车检查了一遍,的确是刹车盘出厂时缺了油,所以上坡停车后溜才导致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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