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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少年显得有些呆滞,第一次,第一次啊……
    “是……是唯一吗?姐姐可会给旁人也绣这个……狗?”
    唐时语奇怪地看着他,“我从未给别人绣过荷包,以后也不会,你该知道的,我最不耐烦这些东西。若不是看你身上的那个太旧了,你以为我会碰针线吗?”
    说来也是奇怪,他现在还戴着她两年前绣的荷包,也不知他为何戴到今日,明明做工粗糙,还很丑。
    她见少年还傻坐着,看上去与荷包上的狗极其相似,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多符合你啊。”
    可爱又忠诚,只是她一个人的小狗狗。
    她原本也想绣那些大气磅礴的图案的,可动手时,却又不自觉地改变了。
    见少年还不出声,以为他还沉浸在打击里无法自拔,毕竟少年总是要强的,她懂,或许是觉得他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不够伟岸,所以不开心了?
    唐时语想了半天,觉得极可能如她所想,于是妥协了,轻声安慰道:“你若不愿,那我改成狼,总可以吧?”
    只需要改几下便好,倒也不妨事。
    顾辞渊的脑子里几个词一直转着——
    独一无二的,唯一的,特殊的,只对他一人。
    所以,是狼是狗,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突然傻笑起来。
    唐时语:“……”
    有点蠢。
    “那你把旧的荷包摘下来吧,换上这个?”
    “我不!”他躲开了她的手,将腰间的旧荷包护得严实,“我不做选择!我都要!”
    他小心翼翼地将新荷包挂在同样的位置,磨得发白的旧荷包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顾辞渊:“……”
    他又将荷包摘下,挂在了另一边。
    一边一个,一新一旧。
    唐时语:“……好看吗?”
    少年耷拉着脑袋,手指摸了摸新的,又碰了碰旧的。
    他的头顶对着唐时语,不知怎得,她仿佛从后脑勺上看出了他十分沮丧又纠结的委屈样。
    唐时语忍着笑,与他打着商量,“阿渊乖,姐姐还会再做的,它很久了,理应被换掉的,对吗?”
    “可……是你送的。”
    是你送的,所以不管是好是坏,是完整的还是破损的,不管他用了多久,只要是她做的,他都想留着。
    唐时语呆楞着,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他突然兴奋,好像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我可以挂在床头!每天看着!”
    “……行罢。”
    突然,唐时语只觉小腹一阵剧痛,一声呜咽溢出口,打破了一室温馨,她痛弯了腰,脸色苍白,无力地趴在桌上。
    顾辞渊大惊失色,慌忙地扑过去,跪在她脚边。
    “阿语?你怎么了?”
    一股热流奔涌而出,下身突然粘稠。
    唐时语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
    “阿语?!”他急地变了音,语调突然拔高,尾音颤抖。
    “没事,我……呜……”
    一阵绞痛,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
    顾辞渊焦急地把她从座位上捞起来,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榻前,轻柔地将人放在榻上,朝她的手腕摸去。
    她无力地反扣着他修长的手指,尴尬得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嫩白的脖颈染上了淡淡的粉,雾蒙蒙的星眸里,视线不自然地飘忽着,她不自在地小声说道:
    “我、我这是来葵水了……”
    她的身体很差,差到了直到十六岁,才迎来初潮。
    顾辞渊的一身医术都是为她所习,女子的月事她从没来过,他也没有过研究。
    是已她解释完,顾辞渊都没反应过来。
    唐时语脸涨得通红,见他还呆楞着,恼羞成怒,“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芸香过来!你、你是男子,你又不懂……”
    她抬手推少年,结果下面又涌出一股,她几欲哭出声,干脆拉过被子捂住了头。
    顾辞渊却不依,拉下被子,看着她娇嗔妩媚的样子,眸色越来越深,喉头发紧,哑声道:“我可以学。”
    “可你现在也不懂!你快去把芸香找来,快去啊……”
    活了两世,头一次这么羞窘。
    “我……我这就去。”
    他什么都不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看上去很不舒服,得快些补全残缺的知识。
    葵水……吗。
    听说……听说女子来了月事,便是成人的第一步,可以嫁人了。
    不知为何,身体里某种欲望蠢蠢欲动,体内的困兽正兴奋地撞击着牢笼,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脑子里不合时宜的香艳画面争相涌了出来。
    “公子?”芸香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子,“公子怎么出来了?”
    顾辞渊回神,垂眸敛下眸底翻滚的欲望,声音沙哑,“她叫你进去。”
    语毕再不理会,像是丢了魂一样,踉踉跄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了屋,在榻边呆坐了许久。
    良久后,低沉的笑声填满了寂寥的屋子。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袖口一抹刺目的殷红蓦然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顾辞渊浑身僵住,瞳孔轻缩。
    血。
    那是阿语的……血。
    夕阳逐渐倾斜,昏黄的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满足的笑容里带着摄人心魂的魅惑妖艳。昳丽如画,惊艳绝绝。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悠长,充满野性的侵占和掠夺,他近乎痴迷地注视着那一小块痕迹,慢慢地,袖子凑到了鼻子前。
    轻嗅。
    淡淡的血腥味儿。
    心里竟是漫出丝丝甜意。
    他杀过许多人,血腥伴着他成长,早已熟悉。
    但这是阿语的味道,是阿语初初成人的印记。
    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身子。
    是阿语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兴奋.jpg
    小病娇的痴汉变态属性get√
    ps:我文案说过,男主不正常,可能会有一些无法理解的行为,不要用正常人的标准要求他。
    感谢murasaki小天使的地雷!还有candyexplode小天使的20瓶营养液!
    谢谢!鞠躬!!
    ☆、第 17 章
    顾辞渊又在榻上坐了许久,看着袖口那抹血迹,垂眸笑了。
    手指轻轻划过,痕迹已干,带着与顺滑的布料全然不同的滞涩感,指尖酥麻,就像他此刻波涛翻滚的内心。
    他将这身衣裳脱下,换上一件新的玄色衣衫,而这件带着心上人成长印记的衣袍,被他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进了枕边的匣子里。
    打开黑漆木匣的锁,又轻轻地将盖子掀开,匣子空空荡荡的,只陈放着寥寥几样物件——
    有她的手帕,那是他悄悄偷走的。
    有她不戴了想要丢弃的发钗,那是他从芸香那里拿来的。
    还有她随手送的小玩意儿,数目不多,但他都极为珍视,她送的每一件东西他都好好珍藏着,视若珍宝。
    可是少年不知,唐时语见他没有用那些东西,以为他不喜欢,因此长大以后便很少送了。
    顾辞渊看着空旷的木匣,又看了看怀里的衣衫,空落落的心一下被填满。
    都带着阿语的味道啊。
    他又变得异常亢奋,眼睛放着饿狼见到猎物一样的光芒。
    咚咚,两声极轻的敲门声。
    连翘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水,隔着门板,轻声道:“渊公子,姑娘叫我来看看,您没事吧?”
    若不是姑娘发话,她是万万不敢往这位身边凑的。说来也奇怪,明明渊公子往日里平和得很,还很爱笑,可是她就是感受不到公子身上的和煦与温柔,总觉得很危险。
    “公子?”
    “嗯,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