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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们强盛了,你们才能为你们自己正名,你们制定规则,进入你们领地的其他人只能遵守你们的规则,图一时之快,不想长远,旁人再怎么帮你们,也只会被倒打一耙。”
    那些人梗着脖子,道:“那是你们活该!你们自作自受!”
    “承天府上上下下那些接纳你们的寻常弟子,因你们的壮举死去的兄弟们,他们都活该,他们都自作自受!你们这些得了好处,站在信任你们的人的尸骨上活下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嫌收拾你们自己的烂摊子辛苦!”
    牧远歌站在阁楼上,那片血鸦林已经塌陷成深坑,成了埋骨之地,死去的弟兄长眠在此。
    “你不是蝠族,人人喊打的不是你!”
    “自甘堕落,”牧远歌道,“不是什么人都是蝠族,你们拥有了特殊的能力,却还混得连寻常人都不如。你们可知,你们的祖先并非全是叛徒,他们也曾和地宫守门人并肩作战,他们远赴边荒不让驱逐出境的异植祸害世人,但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祖先所有功绩全部清零!”
    “那些兢兢业业活着的蝠族人,因为你们这些人的举动,一下子重新回到了人人喊打的局面。”牧远歌想到了灌溪寨的那些村民,那些人在南承天府田裕麾下,没有参与这一系列的诡事,可他们也将承担族人作恶的后果。
    红发长辫蝠族人体型魁梧,是留下的蝠族人中实力最强悍的那个,也最有话语权,就连姜袅受他摆布最多,当初牧远歌在祝猊的船上见到过他,道:“以前只有我们不好过,如今所有人都不好过!曾经我们帮你们对抗异植,而今我们操控异植来对付你们,血洗了这个世道以后,我族成王,你所说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不过是过程罢了。
    “到时我们圣血一脉,将整改所有历史,如今你们所谓的辉煌,都将成为捕风捉影的过往。你们寻常人血一族也该尝尝夹起尾巴做人的滋味!”
    “你们觉得仗着异植,你们就能翻身成为大陆之主了?”牧远歌嘲笑道,“那你们是小看了我了,也太小看长生剑宗。知道我为何能稳坐邪君之位么,你们作恶再多,死去的人数越多,滋生的死气无穷无尽,最终也只会成就我而已。”
    “我既是异植克星,又是人族克星,知道我为何不常下杀手么,因为杀人对我而言太容易了!我不屑蝼蚁之争,但不介意踩死一群蝼蚁。”
    “你们一定要在乱世之初,与我为敌么?”牧远歌抬手,剑丸在他掌心汇聚。
    “不敢。”田裕站了出来,开口道,“君上息怒。”
    “您庇护蝠族,从不曾有任何偏见,这些小事,不妨由属下来处理。”晏伏也道。
    牧远歌把玩着掌心之物,数之不尽的细小剑气不下千道,汇聚成剑丸模样,悬于掌心上方,这可是能要了胥礼性命的招数,在场众人甚至扛不了一击。
    他们不怕寻常剑气攻击,但“一线生机”不同寻常,以玄乎的死气凝聚而成,顺着小伤口深入五脏六腑,轻则伤口坏死,动弹不得,重则当场毙命。
    如果说什么招数拥有绝对的威慑力,那只有让正道中人都垂涎不已的“一线生机”,牧远歌的成名绝技,迄今为止只有牧远歌一人能够施展。
    这道数以千计剑气凝聚的剑丸几乎就证实了他的身份。
    “真是牧大府君本人?”那些蝠族人强忍住胆寒,“如果是承天府君本人,以您和我们少主的交情,我等对您的任何安排自然毫无异议。”
    “通通闭嘴,难道我等要受制于此人么?”那红发长辫的蝠族人道,“少主,他对您的态度好像也大不如前……”
    姜袅却注意到晏伏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也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身份?”牧远歌拉着晏伏的手腕,却灼一挥,赤红剑光破空而过,斩断那红发长辫蝠族身侧的刺藤。
    这刺疼能开花,花香味能惑人视听,而刺鞭本身也有强大攻击性,乃是高级接进稀缺异植的一种。
    “您这是要动手了么!?”蝠族人警惕道。
    姜袅的目光却牢牢盯着握着晏伏的那只手上,寡淡的目光略冷了几分。
    牧远歌徒手握住那节刺藤,掌心烈焰滚滚,空气都有些许扭曲,他并指划开晏伏的手腕,捏着他的手,任那鲜血滴落在刺藤上。
    刹那间,那截刺藤安静了。
    “啊啊啊啊!”红发长辫蝠族人惨叫出声,一头栽倒在地,之前还听他号令的异刺花藤凶残地缠上他的脖子和面门。
    “饶、饶命,我服,我服了……”
    晏伏以鬼神莫测的暗杀手段闻名天下,可谁也不曾想过他的真实身份,他隐藏了这么多年,未曾想此时此刻暴露:“君、君上。”
    “你不用怕,”牧远歌道,“今后无论你是独善其身,还是庇佑蝠族,我都待你如初。”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晏伏埋下头,他一直隐藏身份,牧远歌也帮他隐藏身份,他想走,牧远歌也不让他走,甚至不惜供着他,顺着他,直至现在,总算到了该他上阵的时候。
    “晏伏大哥居然是蝠族?”姜袅惊愕地看向田裕,“那田大府主……”
    “我不是。”田裕乐呵呵地道,“所以我没义务帮你,原本我也并不看好你与君上。”
    “怎么?”牧远歌听得刺耳,他知道田裕以前有多不看好姜袅,怎么看起来好像对姜袅的问题有问必答,似乎也没有那般厌恶,“你现在就看好了?别说是看在我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