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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慕安继续道:“牧远歌,你再怎么不满意最终结果,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总埋怨也无济于事,你只要肯低头,低个头认个错,我既往不咎。”
    牧远歌听他说的话,甚至觉得步峣以为他背叛的恼羞成怒都略显人情味:“你有空担心我凭本事过得太好,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回事呢。”
    “恳请教主答应我把他带回去,实不相瞒,他是祖师弟子,用的是长生剑术,怎么都是长生剑宗弟子,挟天教主这般看重长生剑宗弟子,就不担心我们与他里应外合么,他虽然任性,却是实打实的宗主亲师弟,深得宗主看重。”阮慕安道,“否则也不会让我们二位到这虎狼之地来。”
    “大长老明知是虎狼之地,却敢亲自前来,勇气可嘉啊。”挟天教教主不是好糊弄的,道,“可本教主很看好牧小兄弟的天赋,认为他很适合邪道,不想放他走呢。”
    邪道中人也觉得教主过于看重这个正道的小弟子了,尖酸刻薄起来:“教主,学了长生剑术的人很难说不是长生剑宗派进来的奸细,若让人仗着长生剑术在邪道坐上高位,岂不是让正道笑话邪道无人。”
    “还以为你师门弟子是来救你的,没想到是来落井下石的,可惜你苦等他们多日,”挟天教教主见他被困地牢那么多日,却始终没有低头,欣赏他的那份韧性,却也担心养虎为患,低声对牧远歌道,“怎么样,要不要本教主帮你拿下他们二人,与你牢里为伴?”
    牧远歌觉出挟天教主的杀气,道:“行啊,再好不过。可我好不容易出了地牢,让他们代我进地牢,我倒认为可以。”
    牧远歌这话声音不低,虽然心有愤恨,却还是在给那两个人最后的提醒。
    挟天教主道:“这样吧,本教主也知道你长生剑道第三境一步之遥的层次很是了不得,也很不容易,可你不真真正正叛出长生剑宗,本教主又如何能毫无保留地栽培你。毕竟长生剑宗和挟天教水火不容啊。”
    挟天教主笑盈盈的,声音极低:“本教主给你两个选择,你杀了这两个同窗,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座信任的副将,要么你自废长生剑术,从扫地杂役做起。”
    声音传不到阮慕安等人所在的热闹之地,但挟天教主身边的大小护法都听得一清二楚,教主一言九鼎,牧远歌的神情僵硬在了最难看的那刻。
    邪道的骂他会长生剑术的走狗,同窗破口大骂他任性妄为不过如此,拿长生剑术混邪道是想正邪两沾,邪道的也不会容下他,除了低头回去,别无他法。
    步峣想骂醒他,让他低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也根本不清楚挟天教主是个多么不好惹的存在。
    阮慕安还在那儿高深莫测地抚摸杯沿,见他端着酒杯下来敬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我们想接你回去才来的,你该不会和挟天教主联手引我们过来,是想杀了我们泄愤,顺便向你的教主投诚的吧!”
    就这句话直接挑明了,场面极尽肃杀。阮慕安果然都懂!
    他知道过来是自投罗网,他特意来断后路,他要让这个曾给他难堪害他功败垂成的人低头,就算不低头,也休想在邪道有好日子过。
    这是阮慕安一人所为,还是得了宗主认可,整个长生剑宗长老乃至太上长老都默许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叛徒,觉得是他任性妄为必须低头赔罪才配回去?
    牧远歌把酒杯一扔,道:“你们不配这杯酒。”
    他不回去了,他不低头,也不认错,留就留。
    “你也不配长生剑术,宗门耻辱!”
    “你以为我想跟长生剑宗扯上关系么。”
    他盼着能将长生剑术发扬光大,可他的同门师兄弟生怕他靠着长生剑术获得一分便利。
    牧远歌道:“若没有长生剑术,我牧远歌哪有今天,我落到今日这一步,可真是谢谢宗门栽培。从今往后,除非你们八抬云车亲自来请,否则我誓死不踏足长生剑宗半步。”
    “剑术而已,不要也罢。”牧远歌一剑劈开前路,那些挟天教弟子东倒西歪,狂暴的火焰波动席卷四方,那些木质的长案桌椅都燃烧了起来,院中花草也一并枯萎。
    “牧远歌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居然……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们是来救你的!”步峣惊恐万分,难以置信牧远歌为了和长生剑宗划清界限不惜走极端至此,他是真恨长生剑宗啊,“你怎么能,你这是大逆不道!”
    “早说过他没救了。”阮慕安几乎在挟天教主发难的同一时间,拽上步峣,飞速跃过墙头,往外逃去。
    挟天教教主叹气摇头,把手一招:“选得可真让本教主失望,本教主缺习得长生剑术的下属,却不缺扫地杂役。来人,斩草除根吧。”
    牧远歌体内空虚,脚步不稳,他提着却灼,跌跌撞撞扑向门口,那里却涌进来一大波挟天教众,这些平日里他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弟子,此刻却成了一座座大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风遮了眼,冰凉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牧远歌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斜,有力的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揽入怀里,寒冰长剑绽出绚丽蓝光,腾空而起。
    来人怀抱着他,嗓音急切:“远歌,别怕,师兄来救你了。”
    牧远歌浑身冰凉,自废修为后竟是这般难捱,他体热属火从未感受过寒冷,此刻却在来人怀里瑟瑟发抖,面无血色,冻得冰僵的手艰难地拽住来人的衣襟,上面金丝线密缝成的线条很有质感,他抓了两把竟是无力抓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