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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后,池若谷诧异道:“你是说,在鹿鸣山庄也发现了松针?”
季青临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猜测,玉佩无法指示他们二人的方位,会不会也是因为封魂之术?”
池若谷低头想了想,道:“封魂之术的确可以阻隔魂元与外界的联系,若是他们兄妹已被封魂,魂元与记忆间的连线被‘剪断’,玉佩自然无法指示他们的位置。”
季青临点了点头,看来他和解无移先前的推测没错,出问题的不是记忆,而是忆主的魂元。
双生子不仅是被掳走,大概同时还被施以封魂之术,导致他们的魂元与外界联系隔断,正因如此,水镜上的丝线才会忽然消失。
想到这里,季青临又问道:“那若是我们能找到他们,拔出松针释放魂元令其转生,玉佩是不是就能重新生出丝线?”
池若谷摇了摇头,道:“不知,只能等到时一试。”
季青临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方才的问题还没说完,魂元若是受损可有复原之法?”
池若谷摇了摇头道:“魂元乃灵气所聚而成,一旦碎裂便会重新化为灵气消散,不可逆转,这就好比将人尸身焚毁,骨肉化为灰烬,便再无法复原。”
季青临心下有些失望,但却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此时抹在鼻下的油膏已经差不多散尽,季青临一阵接一阵嗅到腐臭之气,不禁又伸手掩住了口鼻。
解无移看了他一眼,对池若谷道:“出去吧。”
池若谷点了点头,三人随即从阶梯返回。
出了水榭,季青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却觉猛地一阵晕眩,赶紧闭眼扶着脑袋稳了稳身形,解无移立即托着他的胳膊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季青临晕乎了好一阵,终于是睁开了眼,缓缓摇头道:“无妨,许是方才在里头憋闷久了,头有些晕。”
池若谷见状,搭上季青临手腕探了探脉,而后点头道:“怕是方才确实憋闷,才至气息不畅。”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空中密布的乌云,转向解无移道:“季公子身体不适,这天看着又像是暴雨将至,不若先尊与公子在园中暂歇,稍后我煎些药汤助公子顺气,应能有所改善。”
解无移微微蹙眉看着季青临,眸中满是担忧,听见池若谷的提议也未迟疑,点头应了下来。
季青临略显抱歉地对池若谷笑道:“那就有劳了。”
池若谷未再多言,领着二人绕过湖面往园子深处的一座朱红小阁走去。
那小阁坐落于一处高台,前有廊梯迂回折转而上,其下散布着几处大小不一的假山巨石,假山周围种着不少芭蕉,临近廊梯之处还有一株巨大的桂树,虽已是深秋,却依旧金桂满枝头,些许桂花随风而落,在树下点缀出一片金黄。
三人沿着廊梯拾阶而上,刚踏进那小阁,便听外头雨声骤起,打在那芭蕉叶上噗噗作响,甚为急促。
池若谷将屋中小案边的矮炉点燃,烹上一壶新茶,随后直起身道:“二位先稍作休息,我去给季公子煎碗药来。”
季青临点头笑道:“多谢。”
池若谷微微颔首,在角落木架上取下一把纸伞,便留二人在此,转身关门离去。
季青临环视这屋中,一应摆设甚是清雅,四处有绿植装点,桌椅床榻皆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打理之人定是十分仔细。
解无移回身将门敞开,又走到窗边支起窗子,见屋内几处悬挂的珠帘已是被风撩动,回头问道:“这样可好些?”
季青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这屋子通风。
此时门窗大开,有夹杂着水气的凉风穿堂而过,清新湿润,季青临先前那种憋闷之感早已散去。
季青临心中一暖,笑道:“好多了。”
他走到解无移身边,从那支起的窗中向外看去,密集的雨珠纷落在这园中各处,远处亭台楼阁静立雨中,近处草木随风摇曳,药香渐淡,却又有桂香为替,静中有动,别有一番滋味。
季青临心思微转,脱口而出道:“雨打檀窗,拂尽纤尘,朱红换新裳。”
解无移静立片刻,回身扫了一眼晃动的珠帘,又看向那矮炉上热气蒸腾的茶壶,启口道:“风摇珠帘,揽遍桂魄,绿蚁复沉汤。”
季青临眼中一亮,自己本是随口一句,却未想到解无移竟能这么快对上,且还对得如此得当。
他将这两句在心中默念一遍,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含笑看向解无移道:“还好还好,还好你有灵气养护,不必经历转生。”
解无移稍稍一怔,道:“何意?”
季青临抬眉笑道:“否则我年幼时那神童的名号可不就要易主了?”
解无移一听便知他又在调侃,无奈摇头,走到案边倒了两杯热茶。
季青临也到那案边坐下,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却已是想起了池若谷方才所说的封魂之术。
现如今虽是已经知道那些尸身的异样从何而来,却依旧不知主谋是谁,也不知他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季青临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玉佩,想起它在水榭下层时发出的微光,将它取下拿在手中问道:“方才在那地底,它似是闪了一下,你可知这是为何?”
解无移也向玉佩看去,摇了摇头道:“不知,但它此前也有过这般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