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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流明白他要讲什么了,笑了一阵问:“你希望我赌什么?”
    饶玄说:“你就不想赌一赌,赌我不是被你影响,是真的喜欢你?”他心里下了决定,这是最后一次。简流要是再提出那些天也管地也管心也管的顾虑,饶玄以后不会再强迫他去面对自己的内心。这也许就是十方玄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克制。
    简流的眼睛盯在饶玄脸上,他的静默像这阒然的夜,不是冷冰冰的,只是太过悄静。
    话由饶玄一个人在说:“今天约会结束前,可以再放肆一次,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走了。”
    简流没有动静,视线离开饶玄的脸,落在随意一个看不见饶玄的地方。
    饶玄微乎其微地叹出一息说:“我走了。”
    他起身下车,突然被简流拽了回去,重重坐回座位上。
    简流身子欺过来,捧着饶玄的脸,吻住他的嘴唇。被人亲吻的感觉,就像是奶油味的冰淇淋在嘴里融化,甜蜜的味道在舌间缠绵中逐步化开,融进心里面。
    温柔的吻维持得不久,继而变得有侵略的野性。这野性却不是来自于一向张扬大胆的饶玄,而是来自素来自持甚重的简流。像是一件期盼许久的物品,终于到得自己怀里,要抛掉理性去占用它。他几乎半个身子压在饶玄身上,紧扣着饶玄的双手。
    饶玄放肆地与他唇齿交织,片刻后,有些喘不过气,转过头,离开了对方的嘴唇。他呼吸了几口空气,忽一笑,轻哂道:“简先生的理智经不起挑逗,会崩塌啊。”
    简流将他的脸又扳回来,吻住他的鼻子,说:“我人生第一次跟自己打赌,赌注是我的一切,千万不要让我输。”
    手机上的23:59,漫长的消磨过后,还是变成了四个零。
    桌子上会发光的蛋糕,孤芳自赏数个小时后,疲倦地暗淡了。那层薄荷蓝奶油,好像也不再显得亮眼。
    容诺的词书搁置在一旁,卷子被风吹到桌子角落,一半垂到桌沿下。他的目光凝聚在光采褪色的薄荷蓝上。
    薄荷蓝是饶玄的颜色,虽然是误打误撞捡到的这个个人色,可他就像这抹颜色一样。是寄存在容诺心里没有阴霾雨季的夏天,一瓶激起热情的苏打盐汽水。一个互相打闹,责骂,在责骂声中表现出温柔关心的人。有时候刺激口腔,有时候发甜,像那颗感冒时,他特意向老姜要来给他的润喉糖。
    但是这个充满一切意义的蛋糕,艰难地诞生后,却在这张桌子上孤独地站立了六个小时,为它准备好的蜡烛,始终没有趾高气扬地爬到它的头顶。
    凌晨十二点二十分。
    容诺撑着额头,吞咽着喉间一股不知不觉硬是要涌起来的酸苦。
    他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在孤灯下颤晃着。他将那个蛋糕捧起来,走进厨房,倒进垃圾桶里。
    既然是假的生日,就不需要人庆祝。也没想过,会有人等着庆祝。
    容诺看着被自己亲手做出来,又亲手杀死的蛋糕,目色黯然说:“看来这才是你该待的位置。”
    今天还有补习课,早上七点得起床,补习到中午十二点,有通告要赶。仅剩的闲暇时间没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上楼,经过饶玄的房间。
    饶玄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手机打不通,雪弥说他是去找简流。
    也许打简流的电话能够找到他,但容诺没有这样做。
    最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很多,连和哥哥们打架这件事情也变得无趣起来。海佑问他是不是到了青春期,又面临高考压力,开始学会藏着心事。
    他没肯定地回答海佑,只是说:“有些事情想上了大学再说。”可惜他还是晚生了几年,早点变成大人就好了。
    哥哥们说初恋是吞了一颗树莓果子,回味起来是酸甜的。这句话,有一天他也理解了。酸,是一个人等候的夜晚,黑暗发酵的味道。甜,是那个被扔进垃圾桶里,谁也没尝过的蛋糕。
    第71章 你妈再没一次
    饶玄和简流的关系,就算这么确定下来了。二人工作都忙,休息日大多时候都不相撞,不能天天见面,彼此也不是喜欢腻歪的性格,时常电话、短信联系,有空就见个面。相处的时间短暂,却很愉快。因不顾流言的相见,惹过多人注意,记者愈发揣测起他们的关系。
    虽然饶玄不惧公开这个关系,但以免简流真误以为他是为了招黑才使出浑身解数“引诱” 他,就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对女友粉,饶玄向来不给任何幻想。
    粉丝给他留言:哥哥,我长大后想嫁给你做老婆。
    他看见了就会郑重其事回复:娶你是不可能娶你的。
    尽管伴随其后的总是一片心碎声,偏偏粉丝们就是喜欢他这种性格,他说得越绝情,粉丝爱得越深。饶玄曾一度怀疑他的粉丝有隐性抖M属性。其后有粉说:遇到饶玄这样的人,真的很难不抖M。
    队友跟他朝夕相处,比和他们自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多少能看出他和简流的不寻常。
    撇去饶玄天天给简流打电话,外出工作,碰见一顶帽子、一件衣服,就会说“这个好适合简流”,碰到整蛊玩具,也会买下来说“拿去逗逗简流”。
    人们都说谈恋爱的人是藏不住的,即使身为冥界鬼王,初尝人间情味,也逃不掉少年人初堕爱河般的稚拙与青涩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