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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士当自强_分节阅读_173

      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直强撑着的谢穷酒蓦地松了神经,身体摇曳,从马上坠下。
    士兵们吓傻了:“谢军师!”
    “穷酒——!”
    马蹄声声而来,楚淮青等人终是及时赶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胜了襄阳王之后,秦策的威名瞬间广彻了全天下。
    没人会怀疑长安会不会成为秦策接下来的据点,剩余一半的人在猜测今后的天下大势,还有一半的人在窥伺着襄阳的领土。
    窥伺是一回事,能不能吃得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襄阳王生死不知,哪怕对方成了浅水蛟龙,他们也没胆子去做戏弄对方的虾。
    秦策对襄阳王积深已久的威慑力大为称快,待士兵稍加休整之后,立时派遣李岳雄等人去夺得襄阳王手中城池。
    外面纷争姑且不提,长安生活一切照旧,贤王军开始清扫城外狼藉,长安百姓虽受了惊吓,但幸在无人伤亡,只是烽烟未散,血腥犹在,以免再生事端,秦策并未撤回禁城令,直到几天之后律川风遣人送来一封信,看完信后的他这才无比庆幸这禁城的决定。
    屋内炭火正旺,地面铺砌暖玉,暖玉之上,还有铺有厚厚一层绒毯,即使屋外飘散着零碎的细雪,整间屋子仍如同一个正在燃烧的大火炉。
    楚淮青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却是热的,手中金针飞驰,丝毫没有在意汗液已经淌入了衣襟,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床上一位衣襟敞开的男子身上。
    屋内火热得不正常,这名体态消瘦的男子却连一滴汗液也未流下,青丝随意扑洒在床面上,脸上透着一股了无生息的灰暗,俊逸的容颜不知憔悴了几分,徒教他人心疼。
    金针刺下的一瞬间,谢穷酒胸腹被刺激得一跳,终是从半晕不晕的状态中清醒了片刻——他一眼便看见了床前的楚淮青。
    “淮青.....”谢穷酒身上无力,虚虚地动了一下,但却没能坐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弱声弱气地唤他,“疼......”
    楚淮青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疼化掉了。
    忍不住伸手搭在谢穷酒的头顶,楚淮青轻声道:“乖,且忍一忍。”
    谢穷酒不言,下颚微颔,头也跟着抬起,微末地蹭了蹭楚淮青的手掌,楚淮青不再迟疑,手起针落,又扎向了一个穴位。
    “唔!”
    怕楚淮青担心,下一刻紧咬下唇,将痛呼声收了回去,谢穷酒偏头闭眼,唇瓣轻轻颤抖。
    一针连着一个微小的吸气声,直至谢穷酒终于可以平缓地呼吸,气色略好三分,楚淮青方才大汗淋漓地收了针。在这样的温度下施针是一个体力活,他也需要时时注意谢穷酒的情况。
    结束之后,楚淮青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去擦汗,而是将被褥给对方仔细盖上。
    “好些了么?”问得柔声。
    “嗯。”
    谢穷酒如重释负地吐出一口气,将半颗脑袋埋进了被褥中,蜷缩成了一团,即使如此,他的鬓角也未有半点汗液,烧得旺盛的七八个炭盆,加上厚厚两层被褥,反倒像是刚好的温度。
    楚淮青隔着被子轻拍他的脊背:“一会起来喝药。”
    困顿中的谢穷酒给了个脆弱无力的眼神:“不喝成么......”
    楚淮青本想回绝,接触到他的眼神,拒绝的话突然难以出口,只得委婉地道:“待你醒来之后再说。”
    谢穷酒表示很怨念,所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淮青,俨然一副‘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心疼’的可怜样。
    楚淮青哭笑不得,刚准备说话,却听见房门被人突然打开的巨响。
    “先生!”
    寒气滚滚蹿入房内,瞬间带走了一大半的暖和劲,楚淮青是好受了不少,谢穷酒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不知秦策是怎么从那厚实的被褥下发现那颤抖着的瘦弱身影,当机立断地将房门给快速踹了回去。
    丝毫没有注重即将成为皇帝的威仪。
    “主公?”楚淮青看了一眼没有回头的谢穷酒,起身行礼,“见过主公。”
    秦策一手托起了楚淮青半弯的腰身,顺势上抬,惩罚性地揉捏了一下楚淮青的脸颊,深沉暗邃的眸里明晃晃地不满着楚淮青的客套。
    此处可没什么外人。
    姑且将谢穷酒这厮定为摆设物。
    楚淮青一愣,复又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秦策笑了一下,走到了床前。
    热气重新回拢需要一段时间,秦策直截了当地道:“谢军师,劳驾先将手给伸出来。”
    谢穷酒翻了下白眼,置若未闻,非公事又加上疲倦之致,他不怎么想待见这位大爷一样的主公。
    “龙脊关的搜查已经有结果了。”对付时不时傲娇一下的谢某人,从楚淮青那取了经的秦策自有办法,“谢军师难道不想知道么?”
    “.......”
    谢穷酒慢腾腾地翻过身,慢腾腾地将手伸了过去。
    秦策握住谢穷酒的手腕,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贯彻进对方的身体里,随后松开手,一点间隔停留也没有,谢穷酒同样也是不甘不愿地轻蹙了眉头,然后在第一时间将手缩了回去。
    绝不承认自己的身体确实好受了不少,谢穷酒问道:“情况如何?”
    “有人逃走了。”
    “什么?”谢穷酒惊得坐起身。
    “龙脊关南边发现一百多名士兵的尸体,而在他们争涌的前方,留有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口。”秦策道,“没人知道那里会有一条出路。”
    谢穷酒一拳砸在了床上,气息不匀,揉额直叹。
    欣赏够了对方的追悔莫及,秦策被有所察觉的楚淮青用力顶了一下胳膊,这才慢悠悠地道:“但襄阳王应当没在逃走的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