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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她指尖在他胸口划着圈,声音柔柔的,似沁了水:“你想委屈我当只金丝雀,我更不乐意。我不想凭借自己能力走出低谷攒下的一切又因为一个男人毁于一旦,我沈千盏不是那种愿意仰望男人的人,对我没好处的事,我不干。”
    何况,如今千灯和不终岁是合作关系。
    谁试图破坏这样的平衡她都不会手软,哪怕是她自己也一样。
    从再遇到季清和起,他们始终兜转在这个话题里。
    很多话,说一遍两遍尚有耐心,再有第三遍第四遍就实在乏味。
    她收回手,虚揽住季清和的后颈,那双眼微眨,含情脉脉:“季总真有心,不如放尊重点?把我放在一个和你平等的位置上,我这人心善,予取予求,说不准哪天就追夫火葬场了?”
    她笑得并不真诚,只那带点小得意小骄傲的表情该死的馋人。
    季清和眸色微深,问她:“今晚说的话,当真?”
    沈千盏点头:“当真。”
    季清和勾唇,轻笑:“还记得修复木梵钟花了多久吗?”
    沈千盏不解其意,眼神里微微露出几分茫然。
    季清和捏住她的下巴微抬,说:“和时间打交道的人,最不缺耐心。”
    ——
    安然无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沈千盏先找了个楼梯间缓缓噗通噗通过速的小心脏。
    清醒着面对季清和,太考验定力和人性了。这狗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再晚一步放她走,她估计已经忍不住把他这样那样了。
    那她之前冠冕堂皇说的那些话得有多可笑……
    她不愿意跟季清和扯上关系,一是觉得这段关系里,季清和压根不真诚,提出交往更像是将炮友关系合理化,她难道非图他那具身子不可?
    二是因千灯与不终岁的合约关系,影视项目斥资巨大,人力物力损耗更无法数计。她和季清和和平相处就算谢天谢地了,真搅和在一起算什么事啊?万一出点事,保不齐会将项目的口碑风评毁于一旦。
    三是……馋归馋,喜欢归喜欢,两码事。
    森林是不绿还是不香,她非要吊死在季清和这棵树上?
    她哆着手想去摸烟,手碰着口袋才想起今天是什么场合,别说烟了,她溜出来时连包都没拿。也不知道刚才亲季清和锁骨那会,口红掉了多少……
    噫。
    她忍不住闭眼。
    沈千盏,你不许想了!
    ——
    沈千盏再回到年会时,流程已近尾声。
    苏澜漪正在致辞,为千灯今晚的年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她回到座位,问苏暂:“有人找过我吗?”
    苏暂今晚手气不佳,连安慰奖也没摸到,整个人看上去丧丧的,一点也没平时的机灵劲:“我姐中途找过你,本来想让乔昕去卫生间看看的,看到季总的座位同样空着,就把乔昕叫回来了。”
    沈千盏:“……哦。”她想了想,努力补救了下:“也不止季总不在。”
    苏暂瞥她,毫不留情的拆穿:“盏姐,你耳朵……挺明显的。”
    沈千盏:“???”
    这句话直接导致了沈千盏后半场坐立不安,神思游离。年会一结束,她就心虚得跟什么一样,落荒而逃。
    ——
    年会的结束就像年终仪式落幕,沈千盏沉浸在数年终奖的快乐里,乔昕则数着春节放假度日。
    委托江倦山进行剧本创作的合同在春节放假前一星期终于签字归档。
    按与季清和的协议,剧本创作需他在场一起开会讨论。因年会的事,沈千盏莫名有些心虚,想着最近他应该忙到身影模糊,的确不宜见面,便暂时按捺住事业心,安心地当了几天咸鱼。
    有关向浅浅解约一事,原预计会在近日引爆的卖惨舆论始终没有出现,风平浪静到让千灯的公关部整日惶惶不安,天天焚香沐浴祈祷对方团队能好好做个人,千万别挑大过年的假期逼人回公司加班。
    苏暂是沈千盏部门里最闲的闲人,成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
    这日实在无聊,他抱着从苏澜漪那打劫来的投影仪,拎着包瓜子来沈千盏办公室串门。两人头凑头,光挑影片就花了半小时,等看上电影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
    办公室内难得没有工作,气氛和谐地只有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
    苏暂嗑着嗑着,问:“盏姐,你今年过年回老家吗?”
    “回吧。”沈千盏瞥他一眼,“怎么着,想跟我回家?”
    沈千盏并不恋家,每年假期不是在加班就是蹲剧组。听她聊一句父母,都稀罕到要看看今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
    苏暂以前一直以为沈千盏的家庭情况复杂,不是父母感情不好就是家庭关系破裂。于是一直体贴得不问不关心,给足她体面。
    等后来借酒壮胆问出口,沈千盏轻飘飘一句“回去被催婚当靶子么”,瞬间觉得自己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今年过年难得没有项目,他也是忽然想到,随口一问。
    “我跟你回去干嘛?”苏暂又往手心抓了一把瓜子,笑得贼兮兮:“今年不怕被催婚了?”
    沈千盏优雅地剥着壳,将瓜子肉码得整整齐齐:“再不回去,家里那两祖宗要杀上北京看看我到底被哪只男狐狸精勾住魂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幕
    可惜,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三天后,沈千盏接到沈母的电话:“灯灯, 我跟老沈来北京了。”
    被老沈夫妇先斩后奏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沈千盏,当即傻眼。
    彼时沈千盏正在小会议室里部署工作计划,短暂失语后,问清状况, 得知老两口已经到了北京, 立刻终止会议去机场接人。
    苏暂乐不可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主动请缨:“盏姐, 我一起去吧?”
    沈千盏穿上大衣, 斜眼睨他:“瞎凑什么热闹?”
    苏暂替她拎上包:“什么凑热闹?我还欠着伯父一顿饭呢。”
    前年过年,千灯有部上星的青春竞技项目赶进度。全剧组上至制片导演, 下至场务灯光统一加班,苏暂也不例外。
    那年赶巧,拍摄地在江苏,离沈千盏老家不远。老沈夫妇开车来剧组给所有工作人员包饺子,苏暂当时算半个生活制片,主要负责剧组人员的三餐伙食。也因此和老沈同志结缘,搭伙做饭,结下了短暂又深刻的一周友谊。
    想到这, 沈千盏也不再阻止,默认苏暂随从。
    ——
    一小时后,沈千盏抵达机场, 在国内到达出口接到了老沈夫妇。
    老沈夫妇原先还有点忐忑,见沈千盏虽表情生硬,但语气温和,只是埋怨他们先斩后奏并未不喜他们的突然到访后,终于放下心来。
    “这不是看你最近电话来的少,以为你忙着吗?问你过年回不回来,也不给个准信。”沈母说:“以前放假我和你爸要来看你,你不是嫌订票麻烦就说自己没时间,我还不是怕你不乐意我过来?”
    沈千盏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在北京漂了太久,一门心思扎在事业上。北漂前几年,还会时常想家,后来度过低谷忙碌到正常三餐都成奢望后,与家里的联系渐少,经常半个月才想起问候一声。
    的确理亏。
    苏暂瞥了眼后座表情吃瘪的沈千盏,内心偷乐,表面正经:“伯母你也别怪盏姐,做我们这行的,项目周期长,不确定因素多。她又是整个项目的主心骨,事事都要她操心。忙是真的忙,你和伯父再不理解她,她估计要冤死了。”
    话落,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伯母这趟来是专程陪盏姐过年的吧?”
    “算是。”沈母笑笑:“灯灯有个姥爷,去年年底来北京治病。我想着时间凑巧,就和老沈一起过来了。”
    这事苏暂有印象,他接话:“盏姐你去年出差前托我找医院联系病床,就是因为姥爷?”
    沈千盏早将这事忘得差不多了,那是去年十一月月底,她出差考察前发生的事。姥爷也不亲,隔了一代,算表亲。
    当时沈母问她能不能帮忙在北京联系医院,她将这事交给苏暂后,得知办妥了就抛之脑后先出差了。眼下旧事重提,她终于良心发现觉得理亏,主动提道:“那等你跟我爸安顿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
    苏暂将人领至沈千盏小区边的京菜私房馆。
    这家店他们私下聚会经常光顾,环境清幽,口味正宗,更难得的是能一口气吃到羊蝎子老火锅和片烤鸭。
    苏暂在讨长辈喜欢这点上极有天赋,哄得老沈眉开眼笑,就差拍着苏暂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
    后者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和老沈约好明天带他去垂钓逛博物院后,终于尽兴而归。
    回家后,站在电梯间准备开门的沈千盏提前给沈母打了剂预防针:“老沈夫人,待会进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要保持镇定保持仪态,明白吗?”
    沈母有点慌张:“你养男人了?”
    沈千盏短暂沉默了数秒,利落开门,为沈母展示了一下苏暂怼她时常常挂在嘴边的“还不如天桥艺人一个铺盖的生活水准”。
    三秒后,对于眼前所见过于震惊的沈母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
    接收到视频系统推送消息的苏暂在查看详情时,紧跟着沈母那声惨叫笑到猪叫。
    ——
    沈千盏两百平的大套房在装修时花费了近百万,但这个装修价值在她入住三个月后就变得一文不值。
    成堆且没有规划的快递;散落各处的杂物衣服;凌乱摆放的物件,整个房间除了沈千盏是精致的以外,犹如奢侈品的坟墓。
    起初沈千盏还会请小时工来收拾整理,但有几次找不到东西后,她破罐子破摔干脆一直这么乱着。
    有一年聚会,尚还无知的向浅浅提出想去沈千盏家聚会,被苏暂与乔昕态度强硬地一致驳回。甚至当年沈千盏决议在电梯口装摄像监控时,苏暂还嘴欠地说过:“就你家这构造,小偷进去得迷路吧?”
    由此可见,沈千盏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确有个不可深究的灵魂。
    ——
    沈母在收拾一晚后,勉强入住。
    由于精疲力尽,沈母连她最关心的感情问题都未来得及询问,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苏暂请假。
    知道苏暂陪老沈钓鱼去了的沈千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昨天没开完的会议。
    临近春节,员工的工作热情大减。
    沈千盏没再额外给他们安排工作,在制定好年后返工的工作计划后,她接手了提前返家的乔昕的工作,与明决确认季清和年后何时开工。
    等明决反馈的这段时间里,沈千盏给林翘发去了一份项目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