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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荆希心里有点儿憋屈起来,瞧赵钰这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劲儿,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她在那儿担惊受怕怕人家误会了她别有居心,想着赶紧跟人家解释清楚,到头来,人家压根儿不在乎。
    荆希扬唇冷笑,“也没什么大事,过来瞅瞅赵大王爷过得好不好,牢里的环境还合您的心意吧?”
    赵钰抬眸看她一眼。
    “好了,牢门钥匙拿到了,要救赶紧救,别废话,时间不多!”
    时及一把把钥匙抛了过来,不满的看着两人深情(大雾)对视。
    荆希下意识接住钥匙,然后……脸有点儿疼。沉默片刻,她道:“我是来提审的,你信吗?”
    赵钰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嗯。”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本来想虐一把的,可是一想到他们连小手手都没拉呢,就不虐了,23333
    第50章 肿胀(14)
    牢门被打开, 赵钰走了出来,出牢房前,荆希有些担心, “我们三个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了,不会引起怀疑吧。”
    “不会, ”时及脸上有些漠然,“这个地方的人, 是没有任何过问地位比他们高的人的权利的。”
    “不会好奇吗?”荆希问。
    “你觉得呢?”时及反问。
    也是, 荆希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人,虽然还是年龄不大的少年人, 但大都没了朝气,神情都呆板而恭敬,像是被枷锁牢牢禁锢的奴隶,早已经没了自己的灵魂。
    正如时及所说的,楼里留下的人很少, 守备很松懈,应该都是去了那所谓的祭祀台。
    时及在前面匆匆带路, 一边嘱咐他们出了楼后从哪边下山, 又要注意些什么,遇到追杀又要如何躲避……
    而荆希却随着出楼心情越来越沉重, 脚步也越来越慢,赵钰见状,默不作声地也放慢脚步,跟在她身侧。
    于是等时及反应过来不对劲儿时, 一回头,两人已经没影子了!
    时及:“…………”
    行吧,这位姐,还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他想,他其实知道荆希去了哪儿。
    *
    青囊楼侧山林边正对祭台的高地上,荆希和赵钰比肩而站,目视下方的祭台。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非要来看这个祭祀吗?这要是耽搁了时间,等他们回过神儿,指不定咱们就跑不掉了。”荆希语气故意放轻松。
    “那你为何要来?”赵钰配合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荆希没有介意赵钰的语气,而是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冥冥之中有天意在召唤我,告诉我,让我赶紧来瞅瞅,不瞅这一眼,我能后悔一辈子。”
    赵钰:“……………”
    看了荆希一眼,赵钰敏锐地捕捉到了荆希眼中的困惑,很明显,刚才的话她没有说实话,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将目光重新投向祭台,赵钰没有选择拆穿她。
    此时太阳已经在正空偏西一点儿了,即将进入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
    外围围着一直安安稳稳慢慢走着的白衣人忽然有些躁动了起来,片刻后,中间忽然从八个方向跃出数十人,稳稳落在了中间祭台之上,很快他们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纸符,顺着外周贴了起来,因为人多且有条不紊,加上动作干净利落,很快这个偌大的圆台外周都贴上了一圈黄色的纸符。
    他们又跃了回去,那一刻,荆希心头一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赵钰答:“午时三刻。”
    话音刚落,一股火光忽的从圆台上冲天而起,瞬间湮灭了所有的人类躯体。
    ——他们身上,毋庸置疑,被倒了易燃的油或者其他东西!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从所有白衣人口中发出的,加大了声音的、高低不同、长短不一的诡异的调子——这是他们初入山林之时听到的那个吟诵。
    外围是一圈白,中间是冲天的随时想要突破外围的火,那白色,就像是要封印住中间咆哮的火龙!
    此时,分明艳阳高照,还有如此大火,荆希却忽然感到手脚一阵冰凉。
    一阵山风呼啸着吹过,火势被瞬间加大,高昂的火舌像是张着嘴的巨大怪物,兴奋地大力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因着他们站在下风口处,很快,荆希他们鼻间清晰的闻到了肉烤得焦糊的味道。
    这些味道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荆希偏头干呕。
    赵钰却仿若无觉,只拧眉死死地盯着中间的大火,似在沉思。
    逐渐,随着火势的加大,低吟声也愈加大了,那些低吟声侵入荆希的耳膜,到达她的心脏,一种恐惧感升腾起来,她渐渐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一点一点越来越快,心脏鼓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渐渐地几乎连贯到了一起,没有了丝毫停顿。
    那速度和力度,简直像要冲破她的胸膛冲出体外。
    那些低吟声让她不适的同时,也让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那个让她捕捉到的东西,却让她更加紧张和恶心了起来!
    身体开始发热,她开始胸闷疼痛——再任由心脏这么跳下去,她会死!
    她想要自救,想抬手捂住耳朵不去听,想要蹲下来按住狂跳的心脏,可她不知怎的,突然间浑身僵硬的厉害,别说抬手捂耳朵,她连移开眼睛都做不到。
    身边人气息不稳,急促的喘促声一声一声传来,赵钰从对眼前画面中的沉思回过神,一回头,这才发现荆希的露出来下半张脸颜色已是苍白得可怕,连唇上都没了一点的血色,堪比一张白纸。
    再顺着她直愣愣的视线一看,赵钰大略明白了过来,他跨了一步挡在荆希面前,隔绝了眼前的画面,见她还是惶恐的模样,想了想,又抬起手为她轻轻捂住了耳朵,为她挡住了外面诡异的声音。
    看不见了,也听不到了,眼前人的气息和高大的身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心跳从惶恐中脱身,她终于从那种仿佛中了邪的状态中脱身,身体不再僵硬。
    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心神一松,荆希眼睛一闭身体一软就要倒下,赵钰匆忙接住她身体的间隙,听到荆希颤抖的声音:“那些人中,还有人还活着。”
    *
    再醒来时,荆希还有些恍惚,感觉到身体一颤一颤的,身边的景物在不断的向后移动,眼前又有一个黑乎乎的头顶,鼻间还有来自头顶清冽的香气,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正被人背着。
    荆希又闭上眼睛,把脸埋在赵钰脖颈边蹭了蹭,闻到赵钰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更加明显了,这香让荆希混沌的精神清醒了些,便在赵钰耳边哑声道:“我醒了,放我下来吧。谢了。”只是,手却搂得死紧。
    赵钰脖子有点儿痒,耳尖红了一点:“…………”
    赵钰没放下她。
    关键因为某人楼的死紧的爪子也放不下。
    荆希心里暗自高兴,她本也只是说说而已,“这里是哪儿?”她打量起了四周。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整个环境暗沉而阴森,天快要黑的样子。透过树叶,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天空,天空中有密布的乌云,鼻间是闷而潮湿的空气,告知所有的生物两人即将下雨。
    “下山的路。”顿了顿,赵钰又道,“只是,又迷途了。”
    荆希:“………那我们走的不是上山去的路?”
    “不是。”赵钰摇头。
    “那这条路是哪条路?青囊楼人抬尸体上山的那条?”
    “是。”
    荆希皱了皱眉,“那我昏迷了多久?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现在又什么时候了?你从离开一直背着我?”
    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
    赵钰脚步顿了顿,神色无奈,一个一个回答:“两个时辰。青囊楼中人发现我们离开,派了人来追,时及先一步找到我们,指了此路。此时未时末了。”
    也就是赵钰背了她两个时辰了?还是走得这样崎岖的山路!
    “放我下来吧。”荆希松开了胳膊,拍了拍赵钰的肩膀。
    赵钰也不坚持,放下了荆希。
    脚下地的那一刻,荆希腿还有点儿软,刚才受到的惊吓还是残留在了肌肉记忆中。
    赵钰扶住她,神色有些探究有些复杂。
    “想问什么便问吧,”荆希潜意识里其实不愿意去回忆那一幕,但是她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没那么脆弱。”
    赵钰神色间有些犹豫,接触到荆希依旧没有血色的脸时还是摇了摇头,“你若现在不想说,也就罢了。”
    荆希叹了口气,“钰哥啊,我确实是不想说,可你要现在不问我,那我以后估计都不会想说了。”
    赵钰:“…………”
    赵钰最后还是问了。
    第一个问题,无疑就是关于她的身份问题了,然而她现在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便只能含含糊糊将时及说的话尽数告诉了赵钰。
    而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祭台处荆希的反常了。
    “你为何会知道,那些人中还有人活着?”
    “感觉吧,”荆希答,“我说是感觉你信吗?”
    荆希看赵钰,然而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赵钰肯定是不信的。
    要换作她她也不信,荆希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这样的场景‘我’或许曾经在哪儿见过。而这个直觉告诉我,祭台上的一部分人还活着。”
    “是左侧之人?”
    “是。”荆希不得不佩服赵钰敏锐的感知力,“左侧那些人,如果说我的感觉没错,以及他们的体态来看,他们应该是和小云患有同样的病症。不过相比小云,他们的病症要更加严重。可是再严重,他们也不至于会死,湿邪致病,虽会给人带来偌大的痛苦,但一般不致死。”在现代由湿邪引起的风湿痹症被称为不死的癌症,就可见它的致病特点。
    将人活活烧死,而且这些人还不挣扎不惨叫,那肯定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
    可不论何种手段,在正常人的思维看来,都是惨无人道的!
    更遑论,拐骗少年入青囊楼,这与现代的传销如此相似,还有小云所说的被关押的那些患病的人,荆希已经能总结出青囊楼是干嘛的了。
    ——他们用非常手段将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孤儿掳到山上,一部分留下洗脑后作为楼里的新鲜血液,一部分被他们关在牢里豢养并刻意让他们患上某种疾病作为他们特定的祭祀用品,而还会有一部分会作为他们养蛊虫的温床,养成后取得虫卵编造一个成神的诱惑谎言给其他山下傻乎乎的山匪们,以此来获取他们另外的祭祀尸体。
    这就是一个用人命做实验以达到他们目的的黑暗工厂!
    白瞎了青囊楼的名字。
    荆希握紧了拳头,而且青囊楼这种地方竟然还能一存在就是十年朝上,期间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简直是匪夷所思。
    “钰哥,”荆希冲赵钰扬了扬下巴,“确定一下,这种地方真的在江湖上没有任何传言吗?”
    “从未听过。”赵钰摇了摇头。“还有上面的人,你可有一点儿印象?”
    “没有,”荆希神情也很无奈,“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可是很清楚的,我可不是原主,没有她的记忆。”
    赵钰道:“可你方才说起祭台之人活着的时候,说是你有一点印象,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