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城市里生活，就算租最便宜的房子，一个月房租水电开销也得好几百，加上吃饭，林明许身上几乎是没有钱的，差点就流落街头。
    也是那次，他连夜换了地方，与家里也彻底断了联系。
    大概半年后，他通过一个老乡知道了家里的情况，他爸因为找不到他，要不到钱，回家后大发脾气，把自己亲妈，也就是林明许的奶奶给打死了。
    林明许也许跟自己奶奶也不亲近，但在家的日子，也就是他奶奶会给他做一口吃的，让他长到这么大。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彻底恨上了家里的人。
    也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回了趟老家，然后把他爸和他爷爷全杀了。
    金银将材料囫囵看了一遍，然后抬头，道：“调查材料上说，林明许他爸和他爷爷是因为吵架，互相殴打致死，李警官怎么看？”
    “应该是林明许干的。”李军叹了一口气，“他们那村实在太偏了，就十几户人家，要报警还得翻几座山到镇上，一般他们当地人不报警，警察也不会知道村子里发生的事，这报告上写的情况，还是我们托了当地的警察特地去了解的。像他们那样的村子，排外意识还挺强的，有些事情他们不会对外人说真话，林家就剩下林明许一个男丁，他们肯定会护着给遮掩过去。”
    金银点头，他又翻了几页纸，然后道：“他回家的日子，这边的案件发生了没有？”
    李军也才看了一遍资源，还没来得及整理全部的信息，便拿出了另一堆案件资料核对。
    “我看看……嗯，案件已经发生了，这时间正好在第二起和第三起之间，从时间间隔来看，第一起和第二起相差了三天，但是他从老家回来到第三起案件之间隔了大半个月，之前我们分析可能正好是新年，他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现在看来他就是回老家了。”
    金银道：“那后面的案件间隔呢？”
    李军看了一眼，道：“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从作案的时间上可以看出，林明许在杀人这件事上，逐渐疯狂，也许是长久以来被虐打的成长环境，让他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力量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后，便沉迷进了其中。
    当然，更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同时也被玳瑁猫的法器所影响，人与法器狼狈为奸，变本加厉。
    金银道：“对于审讯你们是专业的，如果你们也撬不开他的嘴，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军想要说什么，金银抬手阻止他，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李警官，我明天再来……你们这里，可以带宠物进来吧？”
    李军：“？”
    然后才是点头，“可以进来。”
    这明天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宠物过来，让李军想了一个晚上没睡好。
    结果第二天，金银带着一只猫来了。那猫看着被养得油光发亮，看样子就知道小日子过得不错。
    李军打量了半天，道：“这……”
    怎么看都像是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猫，虽然说玳瑁色的猫一般都挺凶的，但是这只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很凶的样子。
    说是个吃货倒是还能让人更相信一点。
    金银也不管李军在脑补些什么，道：“能让我们面对面见一见林明许吗？”
    这一点李军也早就预料到了，昨天金银没有提出来他还有点奇怪。
    “当然可以，你们跟我来。”他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一直到审讯室，“林明许就在里面，你们可以进去找他聊聊，但是时间不能太长，而且有全程监控。”
    他将话先说在前面，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画面出现就麻烦了。
    金银当然知道，他也不想变成异类成为被研究对象，对着李军点了下头。
    门打开，金银走了进去，谢精和谢选自然是跟着他一起，玳瑁猫被谢精抱着。
    林明许还是那个样子，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
    金银一直走到他的对面，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谢精和谢选站在他的身侧。
    林明许也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直到玳瑁猫从谢精的怀里脚了下为，踩着猫步出现在他的脚边，他的视线才有一点变化。
    猫？
    林明许自己杀过的猫不知道有多少，像这种看着毛色脏污的土猫，大多都是流浪猫，有一顿没一顿，靠着翻垃圾桶和捉麻雀过日子，人见人嫌的，还不如死了痛快。
    就像他一样。
    林明许的手指动了一下，视线也渐渐有了焦距。
    金银其实也懒得管他有没有反应，就问玳瑁猫道：“东西在没在他的身上？”
    玳瑁猫一双猫眼幽幽地盯着林明许，道：“在。”
    它的嘴角向上弯了起来，露出尖尖的牙齿。
    它竟然在笑！
    猫在笑！
    林明许的眼睛一下子张大了，惊疑中带着不可置信，他又看向跟着猫走过来的谢精，怀疑刚才是他自己听错了，应该是这人在说话。
    对啊，不然猫怎么会说话？
    正想着，玳瑁猫一下子跳上了林明许的大腿，一条腿搭上了他的小腹。
    监控室里，李军和几个同事也正盯着这边。
    当林明许有反应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够吃惊了，等到猫跳上了林明许的腿，立即有警察道：“李哥，这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