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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那你干脆让他来给你买得了,正好省了我操心!”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同一时刻,张子健电话就响了。
张景澄还没走出一条街,当面就被一辆车给堵在巷子里了,开车的人正是他现在最烦看见的张子健。
张景澄扭头又往回走,张子健把汽车开出了牛车的车速,从后面跟着他。
父子俩全程无交流,竟然也奇迹般地帮三哥把货买齐了。张子健特意把那些盘香都塞进了后备箱和后座,独独留出副驾驶,没给张景澄任何反应的机会,拉开门先把儿子塞进去,又跟宗族里的几位说了两句才上车。
一路上,张景澄一言不发扭头看着车窗外。
张子健却时不时扭头看看他,好像生怕一个没看住张景澄就跑了似得。
回来后,张景澄就钻进了自己房间,一直到晚饭都没下来吃。
“小澄呢?怎么没见他?”吃晚饭的时候祖师爷问。
“画符呢,”老爷子说着,还看了张子健一眼,“秋家不是要办那什么比武会吗,他说要多画点儿符,备用。”
“我记得之前不是说他开始练第三张符了吗?进展怎么样?”张士仁关心道。
老爷子叹口气,“破元符对他来说还是难了点,刚到借元那一步。”
“哦,那也不慢了,他这才画了多久。我当年学这符也花了大半年呢。”祖师爷感慨道,关键是这个符可不是说谁都画得了的,张家有许多符咒学起来都得看机缘,像定位符、沾气符都属于这一类。偏偏张景澄普通符咒用不多好,学这些机缘符倒是上手挺快,看来是个有大福报的孩子。
张子健吃完饭后,就去厨房里端了个托盘出来,在那三位诧异的盯视下,面不改色地上了楼。
张历杰叹了口气,张士仁宽慰他道:“这是好事,血浓于水,羁绊都是天生的。想想你当年和子建,再看看现在,不也挺好的?”
张历杰心说,那您是不知道,这比我当年还复杂了那么一点儿。算了,明天您自己看吧,我也懒得说了。
张子健端着晚饭,来到张景澄门外,敲了两下门没人应。他拧了下门把手竟然拧开了,屋里大灯亮着,张景澄趴在窗边的书桌上似乎睡着了。然而整间屋子却没有下脚的地方。墙上,地上到处都是画好的符纸摆得密密麻麻在晾干,可见张景澄连敲门都没听见肯定是灵力耗损得厉害,睡太死的缘故。
张子健边弯腰把地上的符纸检出一条路,边走了过去。饭菜放在桌子上,张子健坐到另一边的椅子里,仔细看了会儿儿子。这孩子五官不像自己,脸型和脾气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尤其是一倔起来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样子,不过,听三哥说在安全局里小澄这些年也没发过火,没跟任何人脸红过,这个倒是比自己年轻时张扬跋扈强太多了。
手边是一张蓝色的沾气符,落笔行笔端正规矩,一看就是极其用心画出来的。张子健又叹了口气,开始帮张景澄收拾那些符。干了得就都一一收好,分了两叠给他放到书桌上。做完这些,他才轻轻摇了下张景澄,叫他吃饭。
张景澄睡迷糊了,换了一边趴,咕哝了句:“小师叔我饿了。”说完不是睁开了眼,而是张开了嘴。
张子健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皱眉琢磨了半天才纳过闷来,这是——让喂给他吃?!——马蛋!这肯定是张瑞源给惯出来得臭毛病!!
然而,就算是认定这臭毛病要不得,当看到张景澄迷迷糊糊把自己喂过去的粥都喝了个精光的时候,张子健那颗蠢蠢欲动了多日的老父之心还是在那一刻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安慰。
我儿子原来是这么乖得么?!
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张景澄跟白天那个不言不语不搭理他的人是同一个人。
然而很快,张子健就明白了,张景澄到底有多乖,以及他这个乖还是挑人的。
因为,第二天张瑞源回来了。
张瑞源这次回来依旧是礼数周到,不但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还专门从晋州城里订了一桌海鲜让人给送到了家里。张景澄和老爷子都爱吃海鲜,其他几位也不忌口自然都跟着沾光。
吃饭的时候,张景澄就挨着张瑞源坐他下首。他想吃什么,也不说,就先给他小师叔夹两筷子,之后就跟个精明的小狐狸崽子似得,等着张瑞源伺候他。比如,他想吃虾了,就会先给张瑞源夹两只,然后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张瑞源一只一只剥给他吃,等吃够了,解了馋,再换下一样儿。
老爷子似乎也早习惯了他们这样儿,见此只嘱咐了句‘给他沾点芥末,别吃多了再闹肚子’,张瑞源一边答应着,手下也没停。
而坐对面那三位却都是第一次见这情景,各人心中纵有千般感慨,却也没法多说什么。毕竟亲爹还在这儿坐着呢。张瑞源一回来,张景澄整个人都仿佛比昨天活泼了好多,话也变得多了,笑也变得多了,还时不时地露出那种狐狸崽子般精明的算计劲儿,真是越看越讨人喜欢。
张景澄一口气儿三只螃蟹下肚,还伸着脖子等喂,被张瑞源笑着打了下他的爪子,小声训了句‘这东西寒凉,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没下顿了’。
张景澄虽然不乐意,到底还是乖乖收回了伸向螃蟹的手,可他是收回来了,有一位可不论这些,只见红光一闪两只螃蟹顷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