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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呢?心情好些了没?俏脸上,是微笑还是落寞?
    回过神来,容非意识到,有些事,越来越不对劲。
    他为何屡屡叨念她?仅仅是因为内疚?
    诚然,倘若没有那桩陈年旧案,依照父辈的关系,或许他们二人打小就认识,没准儿还能青梅竹马,而非现今的唇枪舌战、各自猜忌。
    事隔多年,知情者非死则隐,容家与秦家的渊源,不能再翻到明面上来。
    连续好几天没睡好,容非困顿之极,梳洗过后,他躺卧在床,闭目养神。
    今夜,她会入梦吗?
    他心烦意乱,总觉得梦里胡作非为,是对她的亵渎;内心深处,又因这份绝不会实现的缠绵而倍感刺激。
    他何以只肖想她一人?而非别的女子?
    越是不该触碰的,越想占有。
    他暗自磨牙,反复提醒自己,他不曾动心动情。
    这一切,归咎于秦茉不按常理出牌,面对他的冷嘲热讽竟不还嘴,以致他成了卑劣小人,才会耿耿于怀。
    嗯……而且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以前又从未有人敢撩拨,唯有秦茉胆子大……必定是这个原因!
    迷糊中,他如置身迷雾,那双噙泪的眼睛近在眼前。无数次,他想亲手为她拭去眼角泪花,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前行,不留一丝机会。
    容非在梦中追逐了她一整夜,醒来后挫败忿懑。
    看来,是深深的负罪感,导致他夜梦难安。
    不管是贺祁的无礼让她难受,还是那句不中听的话刺激到她,容非认为,他理应去道个歉。
    尤其贺祁是典型的贺家人,对外人往往不够尊重,想必没那么快认错。
    以目前的状况,贺家丢的脸,容非暂时管不上;而他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得自个儿去圆回来,能让秦茉好过一分算一分。
    至于那口出狂悖之言的贺祁,留着慢慢收拾。
    当下,容非一丝不苟地梳洗、穿衣,整理仪容,掩门下楼,打算正式从东苑大门走向隔壁主院。
    晨雾缭绕,他刚从台阶上下来,却见不远处,那让他烦心的身影,正快步走往卧仙桥。
    荼白上衫配以水蓝色罗裙,身材苗条,体态轻盈,不是秦茉是谁?她行色匆匆,不多时已融入雾里。
    一大早,镇上没多少人,她要上哪儿去?
    容非不曾忘记过她的种种神秘之处,一是夜里为躲藏男子搜寻而趴在他身上,二是信手拈蝶,如施妖法。
    眼看她的踪影即将隐没,容非横了心,迈开长腿,轻手轻脚,直追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我不是喜欢她!只是一时不慎,被她撩到了~~小心肝有那么一丁点微微发痒而已~(傲娇脸.jpg)
    秦小茉:呵呵。
    之前已经有聪明的读者猜到了容小非和秦小茉的关系,嘿嘿~
    容我一步步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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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天地渺渺,云开日移,长宁河碧波泛光,潺潺而流。
    夹岸翠柳横斜,花木婆娑,道旁巷连巷,楼藏楼,陆续多了贩夫走卒穿街之声。
    容非远远跟在秦茉身后,沿着河岸一路向东。最初,他以为她要去前面的长兴酒楼,但她却戴上帷帽,遮盖面容,快速从酒楼前走过,偏离镇子的主干道,步往东南方。
    她要离开长宁镇?独自一人?步行?
    容非大为疑惑。据他所知,秦家好歹有大小几家分号,不乏良田物业,连魏紫出远门都以马车代步,秦茉已相当于家主,反倒孤身乱逛?
    该不会……有见不得人的事吧?
    雾散后,镇集汇聚了不少人,摊档出售各种时鲜蔬果、现捞河鲜、肉类活禽等,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杂,另有人耍猴逗乐,引来老小关注。
    容非无心观察市井鲜活气,双目紧盯低头疾行的秦茉,正当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这片喧闹,忽而一声痛哭,引起众人注意。
    “啊……可怜我爹!呜……”
    镇民纷纷围拢,议论声起,间或传出哭声。
    秦茉停步,容非慌忙转身,融入选购物品的镇民中。采莲女热情招呼,不住问他家在何处。容非实在不好意思,随意选了几个新鲜莲蓬,付了钱,转目见秦茉莲步微移,挪向人群,仿佛想看热闹,他毫不犹疑跟上。
    人们围了好几圈,容非仗着身高优势,站在大石上,正好看到地上跪了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
    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眉毛淡而逆生,一双丹凤眼,眼珠子白多黑少,满脸悲容,以墨歪歪扭扭写了四字——“卖身葬父”。其身侧平卧了一中等身材、覆盖白布者,应当为死去的父亲。
    女子哭得悲切:“各位行行好!我是吴兴人士,来贵宝地寻亲,不料远亲已搬迁,而我爹得了急病,尽盘用缠,客死他乡……小女子走投无路,唯求各位善长仁翁施予援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呜呜呜……”
    围观者七嘴八舌,“哎呀!真可怜”,“人生地不熟的!”
    “这年头还有人卖身葬父?又不至于穷得吃不下饭……大家凑一凑,助这小姑娘熬过这关吧!”一灰衣壮汉掏了腰包,当先取了二三十枚铜钱,放在女子的跟前。
    女子不住磕头称谢,另有三人相继解囊。
    有一老者发话:“我这儿有点碎银子,你拿上吧!”说罢摸出了两小块银子。这老者应是镇上德高望重者,他一响应,群情汹涌,踊跃捐款。
    当女子垂泪拿出一布袋,准备把大伙儿的前装入时,静立一旁的秦茉忽然插言:“且慢!姑娘,令尊得的是哪种病?”
    “……呃……这个,他老人家是风热症,而后高烧不退……数天下来,滴水不进,撒手人寰……呜……”女子涕泪交加,楚楚可怜。
    因秦茉戴了帷围,民众没认得,厉声呵斥:“谁家姑娘如此不识相!死者为大,问这些问题做什么!”
    “是啊!”有两人附和道,“害小娘子伤心了!”
    女子闻言,呼天抢地,再度嚎哭不止。
    容非也暗觉秦茉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却见秦茉上前两步,对那女子道:“别忙着哭,我略懂医术,或许能救活令尊。”
    女子目瞪口呆,有人皱眉驱赶秦茉:“人都走了,别闹事!”
    秦茉语气淡定:“既然人都走了,一试何妨?”
    容非从未听说秦茉擅医,更觉她管这闲事过于异常,见她一意孤行又遭人反对,便从石头上跳下,躲在人堆里,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喊了句:“让她碰碰运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的在理!”民众大多为墙头草,顿时朝另一边倒去,“说不定有救!”
    “我爹都去了一日一夜了!”女子死命推拒,“哪来的疯姐儿!怎么没人管!”
    她一嚷嚷,最先捐钱的四人抢上前,意欲拉开秦茉。秦茉轻巧避过,淡淡出声:“放心,我只作简单的检查,你们慌什么?”
    她身为秦家的当家人,自带一股威仪,最后半句明显含有警告。四名男子被她薄纱内的冷眼一瞪,竟不敢上前。
    秦茉从发髻上拔下簪子,矮身探手,一掀白布,动作干净利落,那戴孝女子根本来不及阻止。
    让人意外的是,白布之下的中年男子容光饱满,丝毫不像死去多时,众人啧啧称奇,容非心知有异。
    秦茉一探鼻息,突然以银簪的尾部,疾刺男子的胸口、小腹!
    人潮惊呼声中,男子咳了两声,陡然睁目,手脚动了动,转头发觉一群人注视他,顷刻间满面恐慌。
    秦茉一笑:“恭喜姑娘!你的父亲死而复生了,二位赶紧回乡吧!”
    女子尴尬万分,于众人的嬉笑怒骂声中硬着头皮致谢,搀扶“父亲”仓惶逃离,而为他们出头的四人亦瞬间匿向市集。
    容非推断,这男子事前被人点了昏睡穴道,躺在此处装死;带头捐款者与这对“父女”为同谋;“卖身葬父”、“慷慨援助”等戏码,是为博取同情,好让不明真相的群众发善心掏钱。
    可是……秦茉从何看出端倪?且准确无误地辨认穴位?
    “什么啊!居然是骗子!”先前支助的一众镇民拿回银钱,骂骂咧咧了一阵,转而夸赞秦茉道,“还是姑娘聪慧!”
    “咦?你不就是……?”一中年妇人细看秦茉,惊呼。
    秦茉伸出食指,隔着薄纱置于唇畔,作噤声状。
    妇人会意,朝她点头微笑。
    眼见乡亲们各自四散,容非生怕没了掩护,急忙蹦到树后。秦茉似有须臾狐惑,回头扫了一眼,挪步前行。
    容非疑心她已觉察到有人跟踪,未敢贸然紧随,目视她飘然离去,几乎不见影踪,才慢悠悠晃去。
    他默默组织语言,万一被她逮着,该以何种理由蒙混过关。
    嗯……就说来散步,一不小心偶遇……仅此而已。他绝对不是窥探她!对她更无任何企图!
    反复强调完,他越过长宁镇的地标,沿她轻浅的足迹南行。
    刚抬腿走出几步,前方林子边缘倏然窜出四名灰衣人,均以粗布蒙面,手持木棍,鬼鬼祟祟朝秦茉离开的方向急奔而去。
    这……不正是方才那些骗子的同伙吗?这架势,定是要报复!
    容非心下震惊,暗叫不妥!若回去喊帮手,只怕……秦茉惨遭不测!
    一贯冷静自若的他骤然慌了神,心头如百蚁吞噬,痛痒难耐。仲夏早晨的清凉未退,他的背上却渗出如鳔胶似的冷汗,黏腻难受。
    他全然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且手无寸铁,双拳难敌四名壮汉,提了口气,抓着一袋莲蓬,撒腿直追。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茉茉别怕!我来了!
    秦小茉(扶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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