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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_分节阅读_459

      既不应声,也不停步,正是因为知道是这个无赖,眉妩离去的速度才又加快了几分。
    一追一逃之间,待眉妩再回过神时,环顾周围一圈竟发现自己走到了从未到过的地方。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眉妩很少回到北冥城,更不要说熟悉这座庞大宫殿的构造与路径。好在对于顶尖的刺客来说,不存在迷路这一问题,在陌生的地方打探环境本就是刺客所必备的能力。
    现下所处之地,寂静之中透着荒芜的味道,或许应该说,因为太过荒芜而人烟罕至,于是才避免不了的悄无声息。
    不过眉妩此时最需要的正是一方清净之地,方才与滟昊泠的交涉——不,她不过是将早已备好的国书呈递上去,哪里算得上交涉了,顶多能称之为交谈罢了。尽管如此,当变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立场之后,她才真正感受到那人的可怕。
    以往他们都是站在同一阵营之中,即使身份地位有别,到底还是谈不上敌对。今日,她以幽川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前去见滟昊泠,手持归降国书也不能说明说明问题,临阵倒戈反目成仇的事在这七界之中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今日幽川为了自保可以卑躬屈膝,明日当然也可以为了别的理由上演背叛的戏码。
    不能说滟昊泠生性多疑,质疑以及信任,这些最根本的人之常情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正如滟昊泠自己说的那样,幽川降与不降,都没有任何区别,无法对最终的结果产生任何影响。
    说白了,七界各国的态度对滟昊泠来说,从来都无所谓。不管誓死抵抗还是自暴自弃,该是他滟昊泠的东西,最终都会落入他的手中。
    拣了一处台阶坐下,其上堆积的落叶使眉妩终于肯定,此处就是所谓的冷宫。
    比起那些拥有数不胜数后妃的荒淫君主,至今尚未纳妃的滟昊泠简直可以称的上洁身自好。没有后宫的风波争端,自然也不需要真正地冷宫来禁锢那些失去宠爱的可怜女子。真正说起来,此地仅是因为太过偏僻才逐渐被荒废罢了。
    西宫南苑多秋草,宫叶满阶红不扫,这大概也是某种别样的凄楚了罢。
    稍远的地方能够看见半池渐枯的荷花,这里没有天下第一美人滟湄漪的踏足,莲叶之下也没有金贵的落英鲤游水嬉戏,然而违了季节的荷花还是在寂寞的一角悄然绽放,只要这个角落还是属于北冥城的范围之内。
    眉妩甚至产生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比起滟湄漪日日欣赏的那些,说不定此地的红荷在盛放之时还要更加繁茂一些。
    怔了片刻,眉妩缓缓摇头赶走了那些想法。她在这里停歇是为了平和心境,而不是为了去伤春悲秋,况且多愁善感从来也不适格她。汐蓝的新贵也好,幽川的刺客也罢,都不该被情绪左右了想法。
    这里真安静,安静的能够清晰的听见落叶从中碎成两半的声响。眉妩缓缓闭上双眸,直到一律幽香漂浮的鼻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棒开的正艳的荷花,明明是浓烈到娇艳欲滴的颜色,然而散发出来的香气却是无可捉摸的淡雅,分明笼罩在周围,到了真正想要捕捉时又发现无迹可寻。
    一棒花枝的后面,才是燕归愁的脸,照样是嘿嘿的笑着,真是要有多痞气就有多痞气。他也无意掩饰自己的目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眉妩的身上扫过,欣赏与放肆并存。
    也许很多人都会不屑于这种类似于登徒子的作为,但燕归愁自己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然是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只要我没有这样看别人,不就行了。
    撇开视线,眉妩决定还是不要与他对视为好。以她过往的经验,若是再多看两眼,燕归愁一定会得寸进尺。然而,那捧荷花,眉妩还是抬手接过抱在了怀里。方才放眼望去,半池的花朵几乎都已经开拜,能够找出这么几枝绽放正当时的,想必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无赖可以不加理会,但是怀中这捧美丽却实实不能辜负——眉妩带有几丝坏心眼的想着。
    还来不及再嗅一嗅清淡却依旧沁人心脾的香气,一个不察,自己纤细的腰肢已经落入了对方的臂弯也加了上来,环成一个完整的圆圈,搂的更紧。
    “妩儿,以后不要穿成这个样子去见别的男人了。”天知道被一袭黑纱包裹的她,身段有多么玲珑,风姿有多么迷人。
    眉妩一愣,她不是故意忘记,而是真的一时没有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既然在军中供职,哪怕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她依然是一名军人。完全习惯戒装在身的眉妩,早已忘了装扮的意义。
    也难怪……方才燕归愁打量她的目光竟是如此露骨。
    “别说是如今这样包裹的严严实实,就算我站在皇上面前,他也不会动心的。”眉妩绝无贬低自己的意思,实话实说罢了。黑纱原本透明,但是在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之后,所剩下的也只是朦胧。
    这虽然是真实的理由,燕归愁还是没有说服的意思。收起几分痞气,反倒添加上的几丝正色令他显出与意气风发不相符的忧心忡忡。“妩儿,你今日的做法相当冒险。幽川要送降书,另外在王位继承人中选一个当做代表也就是了,你不该暴露你的身份。”
    “哪里算是暴露?”眉妩不以为然。她本也不是行事鲁莽之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在这之前她也斟酌过后果,正是觉得并无大碍才最终行事。“皇上的话说的很明白,他早已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