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车子后座，老道用背在椅背上蹭了蹭，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这车不错，小胖你挑得还可以。”
    胖子说道:“那可不，这顶配七座的suv，五十万呢，不过物有所值啊师父，以后我们出任务开这车，还是挺宽敞的。”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车的好处来，其实这车也不三十万多一点，胖子跟我商量了一下，估计老道也不懂行，就虚报了一个价。
    本来我也有点过意不去，但胖子说了，这老道对咱们这么抠，咱们不得找点平衡吗？
    我想想也对，老道要是跟老于这么大方，我们还真就不忍心虚报价格了。
    现在老道却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胖子，仿佛一眼把胖子看穿一般。
    胖子有些心虚地说道：“师父你是不是觉得这车贵了？其实这车还是不错的，这个价钱真是挺值的。”
    老道却还是不说话，胖子更加心虚了。
    他骨子里挺怂的，因此马上说道：“师父我错了，其实这车也就四十万，我多报了十万，师父这事树哥也是知道的。”
    好嘛，这家伙还真是转头就把我卖了。
    老道却是一摆手说道：“四十万也好，三十万也好，我不是嫌你多花了钱，也不是嫌你从这买车当中赚了钱。”
    “那你用这种吓死人的眼光看着我干啥啊？”胖子有些不理解了。
    老道呵呵笑道：“我是说你干嘛要买这么便宜的车呢？还是日系的，开出去给老道我丢人啊，把这车退了吧，换个百万级别的车。”
    一番话让我跟胖子都呆在那里了。
    最后还是我劝道：“师父，先开着吧，那好车买得起开不起啊，一脚油门就一包好烟出去了。”
    老道倒也听劝：“行吧，不过你们俩这么不会花钱，为师得罚你们，一个人给为师交十万罚款。”
    “不是吧，师父你抢钱啊，”胖子一下子就不干了，“都交给你了，我们赚啥啊？”
    “谁叫你跟老于说我不如他的，说我抠门，我就抠门了，有本事你拜老于为师啊。”
    我这才明白老道生气的点在哪里，肯定是于大爷回去跟他炫耀了，结果就是他不乐意了，要狠狠刮我们一笔。
    胖子也是机灵人，马上听出老道话里的意思了，笑道：“师父你真会开玩笑，我那不是哄哄于大爷开心的嘛，他哪比得了你啊。”
    “少拍马屁，”老道说道，“想要不挨罚也行，一会你得配合我狠狠敲那孙老四一把，这家伙给我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好好敲他一笔，就对不起我们自己了。”
    ****
    来到了孙老四的办公室，孙老四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看老道进去，马上站起来点头哈腰：“道爷，您来了啊。”
    老道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孙老四：“小四啊，我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非要我大老远跑过来找你。”
    孙老四一头雾水：“道爷你是什么意思啊？”
    “你自己想一想，五院院长卢卫国之前找过你吧，让你帮着处理过什么人，这事有没有？”
    “回道爷的话，这倒是有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我也是道上混的，手底下这么多兄弟要吃饭，五院院长也算是我的财源之一。不过近几年我就没有再帮他处理什么人了，公司转型了嘛。”
    老道说道：“你说这话我相信，我看你的确是想做正经生意了，只不过这因果一背上了，哪这么容易摆脱得掉啊。”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当吗？”
    “有啊，不过道爷你不是帮我解决掉了焦尸的事情吗，之后我就吃得好睡得香了，倒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是吗？”老道回头看一眼胖子，“小胖，你给你四哥看看相。”
    胖子眯着眼睛假模假式地看起来，然后说道：“不对啊，四哥，我看你印堂之中有尸气缠绕，八成是中了五钉婴煞咒了，你想一想，是不是之前有伤害过小孩子或者孕妇之类的人啊？”
    孙老四果真回想起来，过了一会儿，却又茫然地摇头：“我好像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啊，这些事情我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的。”
    “那了，你可以问问峰子，他应该知道。”
    胖子说道：“四哥，事情是别人做的，但是因果却还是你来背的，这事你知道的吗？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善恶到头终有报，试问苍天饶过谁。”
    孙老四被胖子这么一说，脸色也是一变，似乎马上就要发作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胖子说道：“小子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下子胖子就有些尴尬了。
    的确这段日子我们有点太顺了，出来进去的，都有人捧着，我们就有点找不到北了。
    甚至忘记了这孙老四虽然对金老道畏之如虎，但是他好歹也是社会大哥啊，胖子这几句装逼的话，就好像在直接说孙老四不得好死是一样的。
    社会大哥要的是什么，就像电影教父里说的那样，要的就是尊重。
    我也觉得胖子这一次演砸了，真把孙老四这种刀枪炮给惹急了，那他可是六亲不认的。
    老道一见胖子说得太过，马上就把话往回拉：“小四啊，小胖他也是为你好，话糙理不糙，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他说你中这五钉婴煞咒的事情，还真是有的。”
    “你要是不相信，在今晚子时的时候，对着镜子说三声师爷开眼，再看你的额头，手心还有脚背上有没有一个四方形的钉子印。要是有，你再给我打电话。”
    孙老四的脸色还是阴沉着：“我不管什么鬼什么煞，我就信毛爷爷，这世上没有毛爷爷摆不平的事情，要是摆不平，那就是毛爷爷给少了。道爷，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开个价。”
    他这么一说老道倒是不好直接要钱了：“钱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孙老四的命可不比一般人，反正你自己觉得你的命值多少，到时候看着给就行。现在你先把峰子给我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孙老四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光头佬颠颠地跑过来。
    老道开门见山地问他：“你之前是不是处理过一个叫庄雅婷的护士？她还怀着孕，你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