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们都是疯子。”陈医生挣扎着往门口挪去，“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周围的路我都摸清楚了，我知道哪里有监控，哪里没有，只要能够避开天眼，那伯爵就是个瞎子聋子。 ”
    “不用扶了，让他自己走。”墨轩钧冲十七使了个眼色，“他要是敢不跟上来，就崩了他的脑袋。”
    在当下马上死和可能会死得很惨之间，陈医生最终还是哆嗦着选择了后者。
    墨轩钧最新买的旗舰版防弹沃尔沃很快就开到了y国研究所门口，虽然外边儿挂着禁止入内，请下车步行的指示牌，但是眼睛直接长到了头顶上的总裁大人对此根本毫不在意：“别管他，接着开。”
    “不能再往前面开了，肯定会有激光网的。”陈医生满脸都写着弱小，可怜和无助，“伯爵那个黑心肝的最喜欢搞这些神神叨叨，杀人于无形的东西了。”
    墨轩钧直接闭上了眼，语气漫不经心：“开。”
    研究所门前的确装了隐形激光网，不过墨轩钧的车牌一早就被提前录入了白名单，不管之前有多少道埋伏，他都能直接视若无物的一路撵过去。
    研究所还是跟往常一样的空旷，数十间实验室真正运转起来的不超过两间，迎面走过来的佐罗冲墨轩钧这个老熟人点了下头，眼神从始至终都没在陈医生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钟：“墨先生，电影还没散场，伯爵让您稍等一会儿。”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心里还是没点数？”墨轩钧深知李爱国这个人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简称就是贱，典型的三天不打脸就要上房揭瓦，“说得好像让我等，我就会等似的。”
    “这个答案果然跟菲尔预想的一样。”佐罗按了下手上的手表，原本平滑的表盘突然向外凸起，变成了一台小型扫描仪器，“那麻烦你们三位站好，我要检查一下你们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
    地下负一层，休息区域。
    传说中的世界级大反派李爱国正窝在沙发上像个废柴一样半瘫软着身子看电影：“十一你看，这个男的肯定就是幕后凶手，首先他这个面相长得就不行，印堂发黑，脸很消瘦，贼眉鼠眼的，嘴唇还薄，妥妥的反派长相。”
    “你好烦啊，不要吵我行不行？”十一双手捂着耳朵，气愤地又往她腿上踹了一脚，“谁出来你都说他是反派，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吗？”
    “可是我不喜欢看电影啊，你拉我看我不喜欢的东西，又不跟我互动，你这样我很无聊诶。”李爱国拧开放在手边的可乐咕咚咕咚的灌了半瓶，“墨十一同学，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你造吗？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做，那我喜欢yy人家是反派，你也应该陪着我一块儿啊。或者你要是觉得我实在吵，你不回我就好了，干嘛要打我呀？你打我我很疼的，你知道吗！”
    十一随手抓起怀里的抱枕就往她身上招呼：“我就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吵我睡觉！”
    幸好这个时候佐罗按响了门铃：“伯爵，墨先生到了。”
    终于有人来替自己背锅的李爱国赶紧兴高采烈地按下了开关：“我吵你睡觉的前提是我也被人吵醒了好不好！就是墨轩钧这个王八蛋吵的，你有火找他发去。”
    墨轩钧顺着狭长的走廊走到门边上，还没看清里边儿的样子，就被一道黑乎乎胖嘟嘟的身影冲出来直直地撞到了肚子上。
    对方虽然整个人圆滚滚的，但跑步的速度却出奇的快，连反应特别快的十七都没能把他拦下。
    墨轩钧咳嗽了两声，嘴里弥漫着一股子铁腥味，自己的脾脏好像破了。
    “少爷！”十一垫起脚尖努力地往上仰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墨轩钧影子，“你来接我回家了?李爱国那个混蛋说你不要我了，一直拦着不让我走。”
    “哼，他本来就不要你了，你每天又蠢又不干活还能吃，养起来多亏啊。”李爱国看着墨轩钧凝重的表情笑到花枝乱颤，“我看这天底下也就我这么一个喜欢做亏本生意的大善人同意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咦，墨总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看见我太开心，直接词穷了?”
    墨轩钧暗地里握了下拳头，肚子痛，不想说。
    十一你个没眼力劲儿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墨轩钧冷冷地推开了十一：“最近要找的人多，你就先待在这儿，过两天我再让人来接你。”
    李爱国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两块糖果丢给他：“喂，你还打算折腾我的天眼系统多久?这项技术老娘可没打算这么早公之于众啊。对了，你身边这家伙就是准备送给我的礼物?长得不咋样还一副早衰相，你该不会是看我日子过得太清闲，想给我丢个病秧子来吧。”
    墨轩钧原本以为李爱国手底下的未来研究所就这么几家，里边的科研人员她应该如数家珍才对，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表现得一脸懵逼：“你不认识他?”
    “干嘛表现得这么意外，我该认识他吗?”李爱国点燃烟卷，斜靠着沙发慵懒地抽了两口，“十一，我冰可乐喝多了肚子疼，你去楼上帮我拿两片止疼药。”
    “不去，你让佐罗去。”十一看见自家少爷来了，整个人底气瞬间就足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今天我才不要听你的。
    “不去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少爷你在我儿什么不健康就专挑什么吃。”李爱国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扳着手指一样一样地数着，“比如炸鸡呀，烤羊排呀，羊腰子呀……”
    十一的脸色瞬间铁青得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墨轩钧，确定少爷暂时没有暴打自己一顿的想法以后赶紧脚底抹油，拔腿就跑：“等等，我想起来你的药好像藏得还挺隐蔽的，佐罗应该找不到，那还是我去吧。”
    随着十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沉重而又隔音的大门终于再度合上。
    还在放着电影的投影突然熄灭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留下墙壁上用来做装饰的鸢尾花形壁灯还在幽幽地释放着光亮，光线很微弱，又很特别，星星点点的，甚至还会移动。
    “墨轩钧，你够可以啊，佐罗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被你给抓来了。”李爱国抬手在茶桌前轻轻拂了一下，原本摆满了零食和饮料的桌面随着她的动作突然下沉，等再升起来的时候，桌上赫然多了四杯调好的鸡尾酒，“这是我新改良的血腥玛丽，昨晚才弄好的配方，喝起来的口感比原版清爽，颜色也更接近血液，要不要尝一下?”
    “我是来办正事的，有什么酒等办完再喝。”墨轩钧不动声色地把移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又给李爱国推了回去，“这个人是我旗下的医生，那份路易十六的病例就是他写的。”
    “嗯，是我的人。家风不严，出了这么多叛徒，真是让墨总见笑了。”李爱国拿起手机拨通了佐罗的电话，“之前九号研究所逃跑的那个药剂师抓回来了，带两个人过来处理一下。老样子，先加十倍的吐真剂，把该知道的全都问出来。怎么跑的，从哪儿跑的，谁帮的忙，有没有同伙。问完以后要是还活着，那就直接切了脑叶丢精神病院去。”
    陈医生突然伸手抓住了墨轩钧的衣袖，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你看，我就说她会这么对我吧。伯爵对付叛徒向来没什么人性的。”
    “谁说我没人性了？我这叫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要不然你们这群兔崽子知道老娘这么多秘密，人又不在研究所里替我们路易家族卖命，鬼知道哪天多喝二两小酒，或者被哪个大胸妹子一勾搭就什么都招了。”李爱国优雅地抖了抖烟灰，然后就着夹烟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你现在早就被大卸八块抬进实验室了，不过最近老娘心情好，不想见血，所以就便宜你了。”
    陈医生听得头皮发麻，头发像被电打过似的整个立了起来，赶紧拼命摇头：“这个便宜我不想捡，你还是杀了我吧。”
    陈医生话音刚落，禁闭的大门就被佐罗从外边儿推了开。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燕尾服，干净利落的短发和像毒蛇一样的眼睛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构成了巧妙的和谐：“菲尔，实验室那边已经预热好了，随时可以切割。”
    陈医生就算被墨轩钧冷着一张脸推开了三次，也还在孜孜不倦地伸手企图揪住这根救命稻草：“墨……墨总……你救救我啊，与其把我抓回来让她切脑叶，还不如当时直接杀了我。”
    李爱国笑眯眯地播放了一段电钻工作的声音，刺耳的轰鸣声放在平时就已经够难听了，更别提是在眼下这个格外敏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