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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年下]_分节阅读_37

      楚靖还跪在地上,看他气成这个样子连连告罪:“下官该死,下官这就带女儿辞官离京!永远都不再回来。”
    他重重的磕了头,看上去也是实心实意的,恭王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心盼着萧祁昱好的,因为他还指着萧祁昱替他恢复方家的名声呢。
    恭王爷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以为用美人计能让皇上奋起,哪知皇上要私奔。
    他以前真的没有看出萧祁昱是这样的情种的,那么冷酷,沈郁喜欢他那么多年,也没有见他动过心,这才几个月这就要私奔了,不知道是说沈郁失败还是……
    恭王爷简直不想想,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看好萧祁昱,谁让那时候萧祁昱也不是皇位候选人,先帝爷没有跟他交代清楚,他一直以为是大皇子即位的。而到后来萧祁昱即位了,言语没有错,品行没有错,不惊不怒,淡漠贵气,比大皇子差不到哪儿去,他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脾气,具备当一个皇帝的冷酷的品质,而现在,简直是荒唐啊!
    除了用荒唐这个词,他已经想不出别的了。
    楚靖抬头看他:“那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不能让皇上做出离京的荒唐事啊。”
    恭王爷点头:“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如此行事了,这次怕是又要委屈令嫒了。”
    楚靖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张了下口:“金蝉脱壳?这……这要是……”
    恭王爷看着他道:“放心,等大局稳定了,你女儿她还是皇后,这个后位本王敢给她打包票。这几年就让她隐姓埋名,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只有我们俩,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就连楚大人你的儿子都不能知道。倘若这件事败露了,你我不仅仅是掉脑袋,遗臭万年都是有的。”
    楚靖摇头:“下官明白,下关担忧的不是这个,能让皇上成就千秋霸业,小女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后位,下官并没有期望。”
    恭王爷笑了下:“楚大人太谦虚了,皇上如此重情,一定不会忘了楚姑娘的。”
    楚靖只能点头称是,除此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仰仗的是他的女儿,可在事情未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定数。他们还是要靠着恭王爷,也只能靠他,他也知道他是恭王爷的棋子,可离了恭王爷这棵大树,他们早晚会被沈郁连根拔起。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恭王爷淡淡的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郁这个摄政王的脾气你也了解,倘若他要置你女儿于死地,你也是毫无办法的,与其等到那一日我们处于被动的地位,还不如早一步呢。”
    说实话他也看不上楚靖的女儿,家世太低微,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萧祁昱喜欢了呢,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沈郁折磨的,喜欢的人跟沈郁完全相反。
    楚靖称是,恭王爷继续道:“这件事之后,不用两年我们便能强大起来,沈郁在愧疚之下,那两万将士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登记在册,以后我们招兵买马他也管不着了。”这才是这件事的最重要的目的,一石三鸟,一破坏了沈郁在萧祁昱心中的地位,二为着两万御林军正名,三,壮大自己的军队,他也是有军队的,每一个王爷都自己的护卫队,而他的不过是多出几倍来而已。
    楚靖终于点头,回到家的时候,碰见他儿子,楚云彻正急着找他,见到他来忙拉着他:“父亲,你不能让云清去和亲啊!那都是些什么人,茹毛饮血,野蛮无理……”
    楚大人拍下他的手:“你才无理呢!你跟我说,在朝堂上时,你是不是还想跟瑜王爷打起来?他是你能打的吗!混账东西!”
    怪不得恭王爷不让他知道,他简直是混账,一点儿都不动脑子。连恭王爷都没有办法奈何的摄政王,他竟然还……简直是混账至极!楚靖简直不想看他,挥袖子走了。
    楚云彻还在他后面喊:“我不会让我妹妹嫁到那蛮荒之地的!”楚大人气的要命,狠狠的回头骂道:“你给我消停点!要是还如此无理,你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吧。”
    他疼这个儿子胜过女儿,重男轻女自古便有,他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错的,可今日从恭王府回来,只觉得心酸,女儿他从小便没有好好照顾过,而如今却偏偏要她去替老父完成那些事,想想真是觉得惭愧。
    楚大人坐在女儿房间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偏偏楚姑娘聪慧绝伦,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什么意思,待楚大人说清来意时,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下:“父亲大人不必自责,女儿都懂。”
    从踏上京师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注定了要走这些路。只是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萧祁昱了。
    楚姑娘看着窗外那一丛碧绿的竹子浅浅的笑了下,她这一生终究做不得主,就连生死都做不得主。生由别人,死亦不能成全,苦到极点。
    第41章 分离1
    朝堂之上和亲之事越演越烈,沈郁越发的不可理喻,萧祁昱都觉的他像是疯了一样,非要置楚家于死地,短短几天,楚姑娘出嫁的时间乃至于护送的人选都选出来了,林昭玄作为礼部尚书亲自护送公主前往北羌。
    楚云清和亲之事如同铁板上钉了钉子。
    朝中众人从这场诡异的和亲事上都已经看出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赢者无一例外是摄政王。摄政王依然是说一不二的。
    萧祁昱就这么冷冷的坐在皇位上,他甚至觉的屁股底下的这张座椅都带着刺,让他如坐针毡,而朝中众人的视线也让他如芒在背。
    这么多年了,这一刻才觉得如此的屈辱。
    沈郁没有看他,他这次却好好的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没有好好看过他,他觉得沈郁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恶,那张脸上的笑容尤其的可恶,恨不得让人上去撕了他。
    萧祁昱觉得嗓子忍的冒了烟,他干咽了一口水,喉咙滑动的时候他咬紧了牙关。这个皇位不坐也罢。
    他已经分不清楚心中的愤恨,是因为楚姑娘,还是因为沈郁对他的隐瞒与背叛,他只觉得心中火辣辣的疼,恨不得与沈郁同归于尽算了。
    萧祈昱紧紧的攥着龙椅把手,他必须要握紧了,他怕他一失手就能掐死他。他的隐忍习惯这一刻又发挥了作用,从头到尾没有再跟他吵架,等沈郁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后,他平静的宣了声退朝。
    沈郁站在下面看他,萧祈昱也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楚云清定下和亲的日子是五天之后,所以萧祈昱再次踏进了楚家。
    萧祈昱的脚步很沉,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他无数次向她保证他不会把她嫁出去,可他还是没有能力办到。
    他看着院子里摆满的礼品觉得眼睛疼,这都是她和亲的嫁妆,有柳太后赏赐下来的,有沈郁赐下来的,以公主之礼,般般样样,礼数周全。沈郁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面子,更何况是嫁往北羌,就更不能失了他的面子。
    萧祈煜就看着这些礼盒迈不动步子,楚姑娘隔着窗子看他,几乎不敢出去迎接他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辜负他的好意,她已经不能陪他走的更远了。
    萧祈煜看见了她,深吸了口气走了过来,面对她时他笑了下:“不用看这些了,这些我们走的时候也带不走。”
    楚姑娘颤了下嘴角:“皇上?”
    萧祈煜依旧是笑:“三日后,我护送你出城,我记得你说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屋前桃花,屋后竹,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地方,去了哪里你一定很喜欢。”
    楚姑娘抬头看他:“皇上呢?”他这个意思是不去吗?
    萧祈昱看着她动了嘴角,终还是笑了,这是他的未婚妻,他应当保护她,若连她都护不了他这个皇帝也没有什么好做的。再说他同沈郁再也回不去了,沈郁已经把他所有的路都堵上了。所以萧祈昱看着她笑:“你若是喜欢那里,我就陪你住在那里。”
    这次楚姑娘终于扭开头了,她不敢看他了,她相信他说的话,只是她没有这个福气能够等到他。
    萧祁昱看她手抖得厉害,便伸手使劲握了下:“三日后,我带你走。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担心那些事,你要相信我。”
    楚姑娘好一会儿才说道:“皇上,我走了,和亲怎么办?”你的大梁江山怎么办?
    萧祁昱眉头微微的皱了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沈郁是要置你楚家与死地,你不用再替他考虑了,此刻就算你嫁往北羌,他也不会记着你的好。楚家走前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
    沈郁是纯碎的针对他,已经跟疯子一样,跟疯子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的。他要先把她送出去,她走了,沈郁也无可奈何。
    楚姑娘说不出话来,但她的眼神萧祁昱明白,什么时候了她都不替她自己想一想,萧祁昱笑了下:“这个皇位于我没有多大的意思,有我没我,大梁朝都不会有任何的分别,这大梁的百姓,”
    他顿了下,接着又说:“皇叔会处理好的,这总是他的百姓。再说没有我,还有我大哥,我二哥,总不会差皇帝的。”
    楚姑娘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眉头轻轻的颦过,但很快又平下去了,她便知道他这番话是安慰她的,他怎么会不牵挂天下的百姓,这是他的天下啊,这么多年他隐忍负重为的是不就是这个江山吗。
    萧祁昱看着她不出声继续笑:“我也喜欢种满桃花的地方,屋前流水,屋后桃花,你画的那副画里的景象我很喜欢,我还想着那一天我也要去那样的地方住一下呢。”
    楚姑娘慌忙低下了头,萧祁昱松开了她的手笑:“这下该答应了吧。”
    屋前流水,屋后桃花,他耕田,她织布,想想都觉得像是一场梦。
    楚姑娘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声音有些沙哑了,但萧祁昱也没有往别处想,只以为她是哽咽的,他让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来到京师投奔他却险些嫁到北羌,任何一个女子都受不了的。
    萧祁昱既然已经决定要送楚姑娘走,心里便也平和起来,就连看着沈郁也都温和了些。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最后一晚上破天荒地的到了含元殿。正好碰上沈郁在吃饭,他便也到桌边坐了下来:“皇叔,我也没有吃饭。”
    沈郁看小福子:“给皇上盛饭。”
    他都不看他一眼,萧祁昱也没有在意,他也跟他一起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饭菜几乎全是素菜,萧祁昱便道:“皇叔你吃的也太素了些,怎么不让人做点好吃的。”
    沈郁道:“天热了,我不想吃荤的。”
    这还跟天气有关吗?萧祁昱想了想好像也是,沈郁天热了就吃的少。他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那你多吃点。”
    沈郁看着碗里的豆腐沉默了下,最后还是吃了。做人下者最好还是吃的清淡点,要不受苦的是自己。他这吃了这么多年竟然习惯了。
    晚上的时候,萧祁昱也留下了,沈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平平板板的躺了一会儿,萧祁昱也没有动,仿佛真的纯粹来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