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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听他这么说,其余的伙伴也纷纷挤过来,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边咳一边嗑。
    每个人拱起的背上,黑色的茧从脊梁骨复又冒了出来,比刚刚还要硕大,还要鼓,里面的东西,已经忍不住要破茧了,将黑茧撑得几乎透明,能看到在黑茧内想要奋力闪动翅膀的银灰色蝴蝶。
    茶茶把电话塞进皮衣,拉好拉链,决定离这些瘾君子再远一些,到路口等警察和急救车来,顺便也为他们引路。
    刚把电话收好,一阵散发着阴冷霉味气息的风吹来,撩起了她的头发。
    茶茶蹙眉抬头向风刮来的地方看去,瞳孔乍然紧缩。
    她看到一个半透明的,披着破斗篷的鬼面人,他没有脚,没有身体,只穿着破烂的罩袍,两只不知从哪长出的似鹰爪般的半透明鬼爪,从罩袍两侧伸出,拿着一把黑色的半透明的大镰刀,空荡荡的兜帽下悬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乘风从天而来。
    那鬼面人举着黑色的镰刀,在银灰色蝴蝶破茧而出的刹那,举起镰刀,收割了它们。
    在地上吸食彼岸花粉的青年们剧烈抽搐了起来,各个睁着眼张着嘴巴,涎水从嘴角流出,滴淌在地上。
    等鬼面人割开最后一颗黑茧,斩断从脊骨刨出的粘液般拉丝的银灰色蝴蝶后,青年不动弹了,脸色迅速衰败下去,僵死了。
    茶茶愣在原地。
    那黑斗篷鬼面人将银灰色蝴蝶收进空荡荡的斗篷,缓缓融入夜色,似要消失不见,但它的鬼面突然转了一整圈,向茶茶看过来。
    茶茶:“喂……不能够吧!”
    黑斗篷鬼面人举起了镰刀,风一样迅速朝茶茶这边刮来。
    茶茶一脚油门,狂奔起来。
    倒车镜中看不到任何的鬼面,可茶茶转过头,那鬼面就贴着她的鼻尖,仿佛嘻嘻笑着,高举在头顶的镰刀向茶茶劈来。
    冰冷又粘腻的触感,就像将鼻尖悬在夜晚的弱水水面上,而下一秒,当镰刀割下来时,就仿佛有人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扎进弱水中。
    茶茶无法呼吸,她眼前一片漆黑,弃了车,听到了还未熄灭的车撞在马路牙上发出的声音。
    她感觉到,有人撕扯着她的身体,就像撕扯她黏在牙齿上的口香糖,一遍又一遍,要把她体内的东西,从头顶扯出去。
    茶茶艰难呼吸着,拼命捂着自己的头:“不……不能……”
    她能感觉到,那个鬼面人想拿走的,是她体内最深,也最暖和的东西。
    是灵魂。
    她想起那些被鬼面人收割走银灰色蝴蝶的瘾君子们,不,她不能和他们一样,成为没有灵魂的死尸!就是死,她也要入轮回台,不能被这些像死神一样的怪家伙吃掉她的魂魄!
    茶茶拼命挣扎了起来,她大声叫着,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叫了爸爸,叫了她从未见过的妈妈,而在意识沉下去时,她迷迷糊糊叫了声:“光之阴……”
    护我,光之阴。
    这是属于冥神`的名字,是濒临绝境时,茶茶体内那温暖的魂魄,叫出的名字。
    这个名字,飘向了远方,虽声音微弱,却唤醒了沉睡的神魂。
    重明街武校的二层小楼上,被缚在床上的君饮听到召唤,睁开了夜色般深的眼眸,摄人心魄。
    君饮的头发无风自动,缓缓变长,茶历重新给他戴上的眼镜碎为齑粉。
    他轻轻一挣,身上的束缚带断为数截,他摘下眼镜,双眼下,白如玉的皮肤上,缓缓浮出两抹淡淡的妖紫神印,似月牙一般,随着他眼睛的形状,弧度完美地勾扬,天神般高贵不可攀,又似鬼般,藏妩媚风情于深眸中,时刻会随着眼波媚人。
    楚余感受到强烈的气息变化,跑进屋时,看到君饮已站上窗台,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黑紫色的双眸望着窗外风来的方向。
    楚余惊到睁眼,那强烈的威压感,让他不由地向君饮致礼。
    楚余将手放在心口,毕恭毕敬道:“冥主。”
    君饮伸出苍白的指尖,握住一缕风,轻轻嗅了。
    待楚余抬头时,窗口的君饮已消失不见。
    楚余先是一愣,而后冲出窗台,跳下二楼,跟随冥主的气息向事发地点跑去,同时不忘给茶历打电话。
    刚接通,楚余就直接说事:“冥主神魂醒了,应该是新娘出了事,现在正向东边区域边界移动,速来。”
    茶历挂了电话,他的烟还需一分钟左右,就能描绘出闯阵离去的异能者的大概轮廓,但他等不了了。
    茶历掐灭了烟,钻入皮卡车中,按下前面的点火匣,皮卡车的发动机换了,声音争鸣,如千军万马奔赴战场。
    茶历一脚油门踩到底,连闯数个红灯,张狂向边界奔去。
    茶茶昏迷了。
    鬼面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兴奋地搓爪,只要再努把力,就能把她体内的那完美明亮的暖色魂魄扯走。
    然而下一秒,鬼面人的獠牙鬼面就被黑色的刀刃贯`穿,碎了。
    鬼面人的咔咔嚓嚓艰难转过脸,碎裂的鬼面上,远远走来一长发男人。
    他洁白的衬衣上绽放着半身血花,夜色中,无论红还是白都像燃烧般灼眼,长腿优雅迈步,缓缓走来,紫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感情,如同神祇降临。
    鬼面人的鬼面上满是惊恐,感受到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息后,身体害怕的抖动起来。
    男人走来,骨白纤长的手指握住黑色窄刀,如同擦拭刀刃,淡漠地将鬼面人拂下刀刃,收刀。
    鬼面人的鬼面破碎后,半透明的鬼面人也消失在泥土中。
    几只奄奄一息的银灰色蝴蝶蔫巴巴从鬼面人消失的地方飞出来。
    君饮手指轻轻抬起,指向天空:“轮回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银色蝴蝶盘旋飞向天空,消失在曙光中。
    君饮半跪下来,摘下茶茶的头盔,手指抚过她额上的伤。
    茶茶额头上的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在君饮额上相同的地方,伤痕显现后,也消失不见,转为魂魄内伤。
    君饮附身,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如同信徒虔诚的吻天神的指尖,这个冥界至尊,垂下头,吻了他的至爱。
    之后,神魂陷入沉睡,君饮倒在茶茶的身边,眼底的神印渐渐褪去,只是那头长发并未再变短。
    茶历的皮卡比楚余先到,和茶茶的摩托一样,撞在马路牙上,旋转几圈,未停稳,茶历就慌张跳下车叫着茶茶的名字跑来。
    茶茶摇了摇脑袋,捂着头慢慢坐起来,睁眼,被亮起来的天色刺了目,晃了会儿神,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爸。”茶茶站起身,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奇怪道,“没伤?”
    不,她受伤了,她昏迷前有印象,从车上摔下来后,温热的血流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的额头应该是受伤了。
    茶茶擦了下脸,手背上是干涸的血迹,但她摸不到伤口。
    茶历跑来,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揉脑袋:“茶茶!吓死爸爸了……”
    茶茶却看着倒在她旁边的君饮,疑惑道:“他怎么在这里?”
    茶历放开茶茶,背起君饮,叹了口气:“回家说。”
    楚余走上前,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搓走灰尘,说道:“是妄鬼。”
    茶茶:“是那种,长得像死神,拿着镰刀,戴着一张獠牙白鬼面的东西吗?”
    楚余:“不错,那就是妄鬼,是无方神,眠神的爪牙,专门用来为他搜集煞魂的小鬼。”
    茶历惊道:“茶茶,你能看到鬼面?”
    “……能啊。”茶茶说,“是常人看不到吗?那我……”
    茶历的眼瞪得特别大,一脸震惊。
    楚余笑眯眯道:“真是可怕,你竟然已经觉醒了,这可是连师父都没察觉到。”
    他解释说:“只有鬼煞异能的觉醒者,才能看到无方界的东西。茶茶,恭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因为文章展开需要时间,所以有些剧情人物,可能大家看前面,不会注意到细节暗示,就会产生误解。如果出现人物误解评论会让大家对人物产生既定不好的印象的,我会回复评论进行否定和一定的修正,(不涉及具体剧情的剧透),或许问号感叹号用得多点,但不是杠大家啊,可能是因为语气激动,大家别误会。
    如果你不喜欢我回复你的评论,可以提前说出来,我不回复就是了,总之就是和谐看文,感兴趣了就看,看到不感兴趣的时候就放弃,都佛一点,共建和谐社会,阿弥陀佛。
    ps:茶茶难追还烫嘴,好感靠君饮一点点攒,目前为止主要为了铺剧情铺人物,不过也差不多要开始轰轰烈烈了,等去了油弟弟就ok了。
    第22章 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
    茶茶他们撤离时, 救护车和警铃声才远远飘来。
    茶茶:“对了,不仅是鬼面人。”她把刚刚看到的重重叠叠的夜云幻化成似昆虫长喙的东西也与茶历他们说了。
    “先是那个东西, 从那个瘾君子的后背上吸走了一只蝴蝶, 瘾君子就死了,后来其余的那些吸毒的,就是你们说的妄鬼用大镰刀挖开他们背后的那个黑包包, 把蝴蝶给挖走的……”
    “难道无方界……又要醒一个?”茶历咬牙道。
    楚余沙哑着声音说:“师父, 我去看看。”
    茶茶在转头时, 楚余已经不在车上了, 她扒着车窗向后望,风吹着楚余的长发,他搭在身上的外套衣袖像飞机的两翼,如同踏风而行。
    茶茶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转头问茶历:“爸, 这个眯眯眼管你叫师父,那他是你的弟子了?功夫也是你教的?看起来像!”
    “没错,第一个徒弟, 以前在别的区做副执行官。”
    茶茶语气欢快,又问:“爸,咱家的功夫有家传吗?”
    叫迷星的那个执行官说过, 茶历教的功夫, 是有来头的。
    “嗯,我家的。”茶历说,“我祖父是个将军, 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还是曾经的武状元,除开异能,没人能比他更强。”
    “酷!”茶茶笑着说。
    茶历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笑容,松了口气,低低叫了声:“茶茶,谢谢你理解爸爸。”
    “说什么呢,肉麻了啊!”茶茶笑道,“我眼又不瞎,爸尽心尽力养我,对我好是实心实意的,我都记着呢!那……爸,说说这事吧,我也长大了,不是什么青春期叛逆小青年,你就说实话,我能承受得住。”
    茶茶指着君饮,她原是看了现在的君饮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仿佛身边躺着的不是君饮,而是只不可直视的妖孽,多看一眼就会被吃掉。
    茶茶眼神不由自主飘到君饮身上,可不敢再去看他的脸,催促茶历:“爸,说说吧,如实说。现在就咱父女两个,也该心与心交流了。”
    茶历笑了一下,垂眼看了表。
    五点多一点,君饮暂时还不会醒。
    茶历抽出一支烟,点燃了,摇开车窗,点了点头:“行吧,我从头给你讲。”
    茶茶叮嘱他:“不许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