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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两处的宫女几乎是堆成一团,就为了那两盒的玉石,推来桑去,不成体统。
    周才人根本不管其他,出了门就走。那几个翠华殿的宫女实在无法,不敢接,只能扑通跪下来。
    “还请美人赎罪,奴婢等实在不能背着主人接过来,这种事若是做了,奴婢们会没命的。求美人体谅。”
    柳安安在一侧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
    至于吗?送礼不收还要强送的?
    还能这么玩?
    长见识了。
    那两盒玉石让柳安安愁眉苦脸的。
    让宫女追到翠华殿了,翠华殿的殿门根本不给开的,宫墙那么高,扔都扔不进去。让直接放在殿门口,两个守宫门的小侍人直接跪下来求饶不敢接。
    柳安安堵了一天的气。
    夜幕降临,今次褚余还是来的元晨殿。他前脚走进,后脚就听见小姑娘在气鼓鼓地自言自语什么。
    “做人不能这么霸道!欺负人就太过分了!我明天,明天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
    褚余解了斗篷,站在暖炉旁伸手暖了暖,慢条斯理问面对墙壁自言自语的小姑娘。
    柳安安回头,表情立马变了,嘟起嘴脚下跑过来,迫不及待道:“陛下!有人强行送礼!贿赂!贿赂我!”
    这元晨殿中发生的事,没有褚余不知道的。
    他好整以暇坐下,看着小姑娘在他跟前告状。
    “哦?贿赂你什么?”
    柳安安立即告状:“是周才人。她说她父亲给我送玉。我不要,非要塞给我,还都还不回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嗯,是过分了。”褚余颔首,然后话锋一转,“你不是喜欢玉石么,为什么不要?”
    “可是不是白送给我玩的,他们是有求于我!”
    “说来听听?”
    柳安安一字一句道:“周才人的父亲,是想让我给陛下吹枕边风。”
    褚余听完,问道:“这种事,为什么不答应?”
    “答应了怎么样?”
    柳安安叹了口气:“又不是没吹过,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呀。我若是答应了,就像是骗人家一样。”
    褚余听到这里,不理解了。
    “你何时吹过,就知道没有意义了?”
    柳安安挺起她的胸膛,十分理直气壮地:“我就是吹过!就是没有意义!”
    上一次,她吹得那么认真,但是根本没有半点反应,都不知道为什么义兄要让她去吹枕边风,更不知道周才人的爹,为什么也要她去吹枕边风。
    “我不记得,没有过。”褚余矢口否认。
    枕边风这种事情,若是经历过,怎么可能会忘。
    小姑娘在骗人。
    又骗人了。
    只么能这么诋毁她呢?!
    柳安安不高兴,瞥见床榻就在不远处,立即拽着暴君的手臂,强行拖着人哒哒哒走到床榻边,然后把人让床上一推。
    褚余顺势而倒,躺在床榻上。
    柳安安弯腰,与他近近地四目相对。
    然后,歪了歪头,鼓起一口气在他的耳边轻轻呼了一下。
    耳廓被那股轻柔的风吹红,褚余猛地闭上眼,喉结滚动。
    “就是这样,上次也有过,你是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柳安安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所以说了,没有意义。”
    褚余的手搂在她的腰间,半响,声音沙哑:“不,很有意义。”
    他有反应。
    很强烈。
    褚余默默挪了挪身体,不让她发现。
    她还是太小了。现在不可以。
    身子一动,肩膀下有什么膈着他。
    褚余反手摸了一把,从枕头旁摸出来了一个小册子。
    定睛一看,避火图。
    柳安安还弯腰趴在他身上,见他忽地不动了,还兴致勃勃指着这个册子。
    “陛下,这个我看不懂,你要不要教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褚余:甜蜜的折磨罢了。
    ☆、第 59 章
    避火图。让他教?
    褚余过去经历了许多,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从未有什么能真的撼动他的。
    而当他身上的小姑娘指着避火图说出这番话时, 褚余有那么一瞬,甚至忘了给出反应。
    柳安安手一撑坐起身来, 在床榻边弯腰翻开了那小册子,指着首页那些字,无比得头疼。
    “徐女官说,这个册子是意外之喜,里面别有洞天,让我好好研读。可是这些内容,太生晦了,我实在读不懂写的什么。”
    小时启蒙识字读书, 该读的都读过,论起书本知识,她学得也不少, 偏这些日子接连发现, 她的认识还是太过浅薄, 许多都不知晓。
    像是什么‘鱼水|之欢’呀, ‘夫妻|之礼’呀,以及这次的‘避火图’。
    全部都是在她未知的领域中。
    “这上面有许多的词,我都没有见过, 连着读也读不通。陛下,这个夫妻|敦|伦,又是指什么?”
    柳安安手指就指着那个让她感到费解的词上, 一脸纯真地问褚余。
    褚余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手撑着床榻半坐起身来,视线扫过那册子的扉页一眼,就迅速移开。
    小姑娘养在深闺十五年,这些知识都没有到她该知道的时候,等她该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宫来。
    她不知道,褚余却不是一无所知。
    刚刚经历了小姑娘别有意义的枕边风,这种情况下看一眼,就烧心。
    “还有这个……”
    “嘘……”
    褚余按住了小姑娘的手,顺便竖起一根手指,按在柳安安的唇上。
    “先不要问这个,先告诉我,这个哪儿来的。”
    男人的指尖有些发烫。
    柳安安眨了眨眼,唇不敢立即动,往后扬了扬脑袋。
    “是司功局的徐女官夹在斗篷里送来的。”
    褚余盯着那枕头旁的小册子,一时之间,不能确定是该惩罚这种胆大妄为试图带坏柳安安的人,还是该夸赞她,做得好。
    他干咳了声,视线有些飘忽。
    “这种东西你接触,为时尚早。”
    “为什么?”柳安安又看了眼那扉页,正要伸手翻开第二页,她的手腕又一次被褚余捉住,不许她动。
    “不懂的知识就要早早学习,以免以后遇上不懂,岂不是不好?”柳安安振振有词,“而且我都快十六了,没有什么知识能难得到我。”
    褚余眸光一闪,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初春时才第一次见面。她那会儿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甚至让人怀疑,杨家招来的人里混入了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大半年的时间,小姑娘个儿蹿了一截,瞧上去也有了些分量,粉乎乎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却不显的圆润,只多了两分稚气的可爱。
    这样的她,已经快十六了?
    “何时的生辰满十六?”
    柳安安骄傲地抬起头:“冬至的时候!我就满了十六岁整,虚岁十七了!”
    冬至,那么距离现在,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小姑娘要长大一岁了。
    褚余若有所思,伸手落在她的头顶上,顺着她乌黑的长发摸了摸。
    一般人家的女儿年满十五就可以相看夫婿,等三书六礼一套流程下来,少说大半年,多则两年,等出嫁的时候,十六七岁刚刚好。若是遇上心疼女儿的,再多留两年,十八|九出嫁的,也不是少数。
    稍长一些年纪,该知道的慢慢就会被家中母亲教导着知晓。
    偏她,不是亲女,刚及笄没两个月,就被送来他身边。
    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孩子呢。
    这会儿着手教起来,虽然略晚些,倒也算是合适的年纪。
    “嗯,好厉害,都要十六岁了。”褚余毫无真诚地敷衍夸了一句。
    柳安安却不满地撇了撇嘴。自然生长年龄,满十六岁有什么好夸的,还厉害,暴君就会敷衍她。
    “那陛下呢?”
    褚余的手绕着她的发梢,小姑娘的头发丝保护的很好,发梢细软而光滑,在他指尖绕了一圈,松散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