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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祁东青开着一辆又小又破的摩托来了。这是李然第一次看到祁心的亲生父亲,和他之前的想象出入很大。
祁东青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发梢黄发根黑,一看就是染完又掉色没好好打理,随意的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他胡子好像也很久没刮过,配着羽绒服里面一件很花哨的衬衫,颇有种颓废嬉皮大叔的感觉。
李然没有见过韩以诚姐姐的照片,但祁东青的长相显然是和韩以诚完全相反的类型。韩以诚是很有攻击性的淡五官长相,眼角嘴角平时都垂着,而祁东青五官温暖而深刻,嘴角自然的就往上扬,看起来早几年也是很招桃花的一张脸。
祁东青下了摩托就点了根烟,走过来看到李然明显楞了一下。
“这是…”他看向韩以诚,“这是你对象?”
这句话在李然心里划过一长串惊叹号,他猛地扭头看向韩以诚。
韩以诚明显比在“一条骨”里打电话时候醉的更厉害了,迷茫的盯着祁东青看了几秒,“蹭”一下站起来:“非常感谢你今天过来,谢谢。”
祁东青更加震惊:“你喝酒了?”
韩以诚:“抱歉。”
李然忍不住问祁东青:“他是每次喝完酒就变得这么客气吗?”
“不知道啊,他以前基本上不喝酒”祁东青上下打量着李然,“合着你不是他对象?”
“不是,我就是他一个朋友。”
韩以诚听到“朋友”这个顿了一下,扭头对李然非常郑重的说:“谢谢。”
祁东青还是有些怀疑的看了李然几眼,说:“误会了,我就是没见过他跟朋友出去,”说完他把祁心喊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坐上摩托车,临启动还嘱咐了李然一句:“那你照顾他吧,辛苦了啊兄弟。”
祁东青嗓子非常沙哑,李然不知道他是病了,还是天生就这样。不过很快他就把注意力从这事儿转移开,放到喝醉的韩以诚身上。
事实证明,韩以诚喝醉了根本不需要照顾。
从肉体上来看,韩以诚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丝毫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但从精神上看,他大概已经退化了二十岁,变成了一个毫无防备心的听话宝宝。
李然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帮自己挡电梯门,进屋后把脱下的鞋子摆放的异常整齐,然后非常温顺的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李然从厨房找了个杯子,从饮水机兑了半杯温水递给他,韩以诚接下之后立刻非常真诚的道谢,然后捧着杯子慢慢喝下去。
看着韩以诚异常可爱的状态,李然突然想逗逗他。
“韩以诚啊,”他边说边往韩以诚那边挪了一点,正好坐在他旁边,“我是谁啊?”
“阿然。”韩以诚眨眨眼睛。
“那你为什么要把房子低价租给阿然呢?”
“因为…”韩以诚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时候三白眼难得不那么白了,“阿然是我第一个朋友。”
李然觉得刚刚饭店里那种心跳漏拍的感觉又来了,虽然客观来看韩以诚比他大六岁,但他现在就有一种想把他当小奶狗泡的危险念头。
“你是不是”,李然咬了下嘴唇,“喜欢男人啊?”
韩以诚却像突然被戳中什么了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两只手都攥了起来了,显得十分紧张。
“韩以诚?”李然叫了他一声。
“对不起…”韩以诚小声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
李然看他这样有点懵:“怎么突然道歉?没事的,不想说就不说了,说什么对不起啊。”
“对不起。”韩以诚又重复了一遍,站起来走回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李然看着紧闭的房门满脑袋问号,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认真思考韩以诚还记得这件事可能性,以及明天遇到他该如何反应。
他也没搞明白刚才自己是在犯什么病,今晚之前,李然确定自己对韩以诚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自认也没有蠢到,会冒着搞砸自己便宜房源的风险非要撩这人。
你可太骚了,李然默默对自己说,别祸害人家好孩子,听到没有。
第二天是周日,李然一周中排课最满的一天,他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一觉睡醒,韩以诚已经恢复回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坐在客厅沙发撑着脸看书。
“大周末的你起这么早啊?不多睡一会儿?”李然边刷牙边问他。
“嗯,习惯了,”韩以诚眼睛都没从书本上抬起来,仿佛昨天无事发生一样。
算了,估计他也不清昨天的事情了。李然看了一眼时钟,急忙背上包往外跑。
李然的舞室叫R+,他自己是小老板。除了他之外,舞室还外聘了两个挂名老师和前台小于。两名舞台老师都是舞蹈专业毕业的,李然给他们开的工资不低。舞室地理位置好,房租也高,算来算去李然每年的净收入还不如自己去外面全职教课挣得多。
但他还是不太想受限于教课,总想琢磨点自己的事业出来。R+的课程质量李然一直在用心把控,尤其青少年班在家长中口碑很好。他一直也在幻想,或许有一天,R+可以开分店,或者做成一个品牌。
自从上次段辰奕“意外”出现在店里之后,李然每天都在躲避小于爱恨交加的目光。今天李然来得早,教室里上一节课还没结束,他只好坐到门厅沙发上,直面旁边的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