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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黎压根不搭理他。
毛非越急越完蛋,又焦又躁,胸前还挂着把吉他,得先把披风脱掉才能解开吉他,他叫唤到:“小裴哥,喂,别看游戏了,看看我。”
裴黎失笑,暂停游戏,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装聋作哑。
毛非急得热血上头,面红耳赤的:“你你你,你要么给我一把剪刀!”
剪刀没来,投来一片阴影。
“我帮你吧。”
毛非循着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见庄周把大衣搭到高脚椅上。
毛非没声了,怔愣一瞬后朝门口看去,没看见他的宋老师,这才松下一口气问到:“你怎么又回来了?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
“他回去了,玩儿游戏总是赢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庄周比毛非高了一个头,他斟酌道:“你仰起脸,或者你坐到椅子上。”
“噢。”毛非反手摸索到椅子,屁股一撅坐上去,感觉还是有点矮,遂又扬起下巴,把他怎么都解不开的死结呈给庄周。
几秒钟过去,感觉有些微妙。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周围一片安静,唱《小星星》时进来消遣的那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整个吧里只有舒缓的纯音乐在流淌。
毛非偏过头想看裴黎,以此来分散注意力,可惜裴黎太狡猾了,不论他怎么看,裴黎都只赏给他一个脑瓜顶。
有一口口水压在舌根,毛非不敢咽下去,男人离他很近,指尖几乎触碰到他的皮肤,他怕自己喉结滚动会营造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气氛。
还好在鸡皮疙瘩也要蔓延而起的时候,身前的男人站直了身:“好了。”
毛非赶忙脱下披风,脱下吉他:“谢谢哦。”
庄周道:“没事。”
“那...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首歌一瓶黑牌,三首三瓶,我来结账。”
毛非急了:“我是开玩笑的,我不是说了我开玩笑的吗?”
一直空气人的裴黎也急了:“不好意思啊先生,黑牌售罄,只有小拉菲。”
“你黑店啊这么宰人!”毛非把披风一卷就往裴黎跟前推,“我跟他说笑的,你当心我工商局举报你!”
裴黎震惊道:“乖仔,你把胳膊肘给我拐回来!”
庄周掏出钱包:“那就三瓶小拉菲。”
毛非睁圆了眼睛,这人是冤大头吗:“喂!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庄周问:“真开玩笑的?”
毛非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是想劝退你别上来唱歌,想让你换个惩罚,谁知道你这么上赶着。”
逗弄够了,庄周坦白道:“我是回来找你的。”
裴黎眼睁睁看着庄周把钱包揣回兜儿里,真是恨得没法,打断两人冲着毛非道:“你今晚就流落街头去吧,没有休息室借给你过夜。”
双重震惊。
相比之下睡觉问题更要紧,毛非不信裴黎不讲道理:“小裴哥!”
裴黎捞起平板,留给他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庄周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他看毛非还戴着圣诞帽,脸蛋绯红,鼻尖上布满了汗珠,细细地泛着晶亮,他说:“热就把帽子摘了吧。”
毛非是挺热,轻烧加上这一通闹腾,他抓下帽子拿在手里揉巴,问:“你回来找我?”
“嗯,电话号码,或者加个微信,可以吗?”
“干嘛?约着下次一起唱歌吗?”
庄周莞尔:“也可以。”
毛非才不信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心里怀着什么鬼胎都心照不宣,要联系方式就是个约炮的暗号罢辽。
而且,毛非一直认为明智的做法是等到炮约完了,如果感觉甚是良好,再要联系方式也不迟。
庄周见他不吭声,也不急,换了个问题:“今晚你要流落街头了么?”
毛非瞧他一眼:“还不是为了拦着你做冤大头。”
“那我请你去住酒店。”
“干嘛?去酒店里唱K吗?”
庄周笑出了声。
裴黎又回来,把披风丢回给毛非:“换衣服去。”
毛非见他来真的,委屈道:“小裴哥。”
裴黎骂他:“小拉菲。”
毛非好气,怼他:“小气。”
怼完就跑,跑回休息室里把一身大红给换下来,换完赖着不走,盘腿坐在沙发里发消息:哥,你真不收留我了吗?
裴黎回他:收,刷他三瓶拉菲。
毛非哽住:我从来不知道你竟如此贪财!
裴黎:拉菲没有小。
毛非跳起来:你看他刷不刷!
在胡乱猜测中等了几秒,毛非收到回复:开了一瓶,出来尝尝?
毛非气笑了,合着他们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在中间费劲儿吧啦的阻挠倒像是个破坏兴致的坏人!
毛非蹬上靴子,他唱歌换来的拉菲,他凭啥不尝尝!
可惜等毛非气冲冲地回到吧台,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瓶纯牛奶。
面对质问,裴黎一副欠揍样儿:“我什么时候说开的是拉菲了?”
行,还真是没说。
毛非发觉自己被玩弄得好惨:“裴老板你这个狡猾的社会人。”
又朝庄周发火:“你还笑!”
大衣回到了庄周的臂弯里,他仍是那句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