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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被逗笑,伸手揉了他头发一把。
毛非更难受了:“所以,我真的没有被人追过,要是你来追的话...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我肯定特别快就答应你了,结果你发现我得来全不费工夫,追到手之后就不稀罕我了怎么办?”
车子行驶到星垂天野,先爬一个拐三拐的大上坡才能识牌进入。
升降杆在车屁股后面落下,庄周缓速慢行,道:“那你就慢一点答应,使出浑身解数来为难我。”
“为难你干嘛啊?”毛非嘴巴翘老高,“我给你港,我最讨厌作虫了,作天作地要这要那的,就不能谈一个身心健康的恋爱么?”
旁边传来连声的轻笑,笑罢又是一声叹慰,庄周倒车入库,停稳,随后倾身过来捧住毛非的脸蛋亲吻他:“非非,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要拿的东西好多,后座位和后备箱里堆满了,全都是下午逛宜家时买的。
房子在五楼,一梯一户,毛非搬一趟上来后就被庄周安排在玄关守门,他之后又跑了三趟才算完事儿,热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毛非踩着不合脚的拖鞋给他找抽纸,踢踢踏踏围着客厅转一圈没找到,最后想起来是在阳台上。
一说起这茬就生气,那盆柔弱可爱又胆小的含羞草在下午转移阵地时掉底子了,这是毛非一路从伯温捧过来的,都捧到这儿的阳台了,那质量奇差的白色塑料花盆不辱嫌弃,啪叽,底子一掉,连带着整盆土壤都摔到地上去。
他小心翼翼伺候了一路都没自闭的翠绿叶子在一霎之间尽数萎靡,蔫得无辜可怜又倒霉,好像再也不会敞开叶芯了。
当时毛非握着空塑料壳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知道该气谁,站在泥巴四溅的白瓷地上不知所措,庄周拿纸抽走来,给他擦擦沾在下巴上的泥点子,又好声哄他去换身衣服洗把脸,等他再回来时,看见含羞草迎着阳光绽放在一只海口大碗里。
“它们睡觉了。”毛非抽两张纸递给庄周,顺便汇报道,“红色的花还开着,一会儿给它换花盆么?”
他们买了好几个花盆,不成套,各有各的特色,还有一堆多肉专用的,也都设计得古灵精怪。
“明天一起换吧。”庄周脱了外套搭在沙发边,“饿不饿?”
“不饿。”毛非看向地上的大袋子,“有的忙呢。”
新房子冷清,时间赶,大件家具都是庄周看好后交给伯温市场部经理去置办的,崭新入户,没半点人气儿。
“等花旦和小生来了就好了,它们俩每天都要闹。”庄周把密封罐放到料理台上,侧过身看毛非坐在圆凳上拆包装,是他一眼就看中的那双棉拖,鞋面上的熊耳朵被压得有点扁,毛非用手抓抓,又朝庄周望过来,“下周二,马上了!”
再把棉拖晃晃,嘚瑟给他看:“可爱不?”
“可爱。”庄周笑道,“那下周二,要来撸猫么?”
毛非换好鞋,正合脚,不用再踢踢踏踏,他把包装袋揉得稀里哗啦响,然后吭哧道:“不太好吧?你不是说花旦怕生么?它从小伏都到这儿本身就是换了个陌生环境,再来一个陌生人,它得吓坏了吧?”
“我助理陪它们俩过来,所以多你一个也不多,没事的。”
“你助理?那我更不要来了吧,被他看见怎么办?”
庄周失笑,把袋子里的瓶罐一一放好后朝毛非走来:“今晚在那么多人面前亲都亲了,怎么还怕被我助理看见?”
“我是担心你,”毛非很严肃,“万一你助理发现我们之间有猫腻,上报给你爸妈,你会不会被打断腿?”
“我爸妈知道。”庄周闻言便挑眉,又抛出加分项,“所以将来你答应我之后,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出柜困扰,我爸妈,我哥,还有我助理,都知道。”
毛非有点震惊,像相亲时交换资料一样坦白道:“我妈妈也知道,我高中谈了五个她都知道。”
庄周更震惊:“你妈妈她,不阻拦你?”
“她放养我,只要我不是做伤天害理又违法的事就行,”毛非咧嘴检讨,“所以我没怎么好好学习,直到要升高三了才知道紧张,感觉补习是补不上了,就去考艺术生,但是吧...我成天泡画室也没安分,第五个就是在画室里下手的。”
庄周捉住他肩膀,带笑带质问:“非非。”
毛非还没忘记庄周是他代课老师的身份,作为刻在学生骨子里的“胆怂”让他反思道:“我当时只看脸只看脸,我要是知道他那么渣我肯定老老实实成天画画!”
庄周坐到沙发扶手上,双腿岔开,把毛非拉到身前囚禁住。
“他怎么渣?他怎么欺负你的?”
毛非简单前情回顾:“联考他考得不好,我买奶茶给他喝,他扔垃圾桶,还在好多人面前凶我,我现在想起来都好生气!但是更生气的是,他一边求我复合还一边撩别人,被我撞了个正着,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
庄周竟然笑起来:“你揍的?”
当然不是,他就扔了个雪球过去打脸,后续撂倒渣男的武力输出者是陈祈。
毛非圈着他肩膀:“这是一个好长的故事,反正他被揍了,活该他。他特别能作,我说我讨厌作虫,作天作地作我,说的就是他,一度导致我有心理阴影。”
庄周揽紧他,埋首到他肩窝里轻轻蹭,蹭得那句“我知道”模糊不清,没能被毛非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