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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看余鹤这样子,殷池雪忍不住问了句。
    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没有啦,你想多了。”
    “是不是陈家那二姨太为难你们了。”
    余鹤一惊,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年代还没那玩意儿呢。
    但是余鹤没吭声,即使魏琪彤都把他们欺负成那样了,他也做不出在背后嚼女人舌根这种事。
    “这小丫头嫁人前就是出了名的蛮横,欺负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余鹤还是没吭声。
    “钱夹在抽屉里,你自己拿,去福缘轩给妹妹置办几件像样的首饰,大姑娘了,别人家有的咱们也得有,别忘了把收据拿回来。”
    殷池雪说完这些,似乎是抵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余鹤当时就感动的涕泗横流,就差做一尊等身立像放在家中供养起来。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表现却是千差万别。
    再这样下去,余鹤真的感觉自己要被这个殷池雪吃得死死的。
    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认识殷池雪以来自己好像只是一昧的在索取,说起来,自己也该有点表示了吧。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思忖半晌,余鹤小心翼翼问道。
    殷池雪笑笑,没说话。
    “不然,我送你一个感情真挚的吻?”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考虑清楚了,那时再说吧。”
    天啦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就连余鹤这个死直男都忍不住想讴歌赞扬他,外貌秒杀一众矮矬丑就罢了,还正直,还有钱,还特别会撩,自己要是个女的,立马缝制嫁衣当场入洞房。
    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多给了自己一根棍儿。
    余鹤感动地望着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殷池雪,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他的钱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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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不想回家。”
    这是一天之内余鹤第二十六次喊出这句话。
    不想回家的原因,除了那刁钻蛮横的恶女二人组之外,这一次,又多了那位傲娇小少爷。
    昨日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阻这小少爷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不成想这小少爷是个死脑筋,一怒之下,直接跳了陈家大宅里那片深三四米的莲池。
    这可吓坏了陈老爷,也不等下人前来,先奋不顾身跳进了池子里救人。
    玉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陈老爷连夜把大夫请来,结果大夫一句“溺水过久,且处理不及时,已经造成肺部感染”,令余鹤结结实实挨了陈老爷一耳光。
    听说现在还昏迷着,已经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并且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余鹤是真怕了这位小少爷了。
    他本就身娇体弱,甚至是一场小感冒都有可能致命,零度的天气里往那结着冰碴的湖水里跳,就连余鹤都没那个信心他还能活下去。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在努力改变结果,却还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望着于清冷薄雾下掩映的陈家大宅,余鹤长叹一声,惊扰了枝头休憩的鸟儿,它们啼鸣两声,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余鹤在外面站了会儿,觉得实在是冷,于是便轻轻推开大门。
    伴随着难听的“吱呀”声,余鹤一颗心也悬到了半空。
    入眼便是几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行色匆匆,而玉梓的房门口正有好几位大夫进进出出,陈老爷则负手站在一边,望着天际高挂的那轮明月,微微叹息。
    正巧碰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小丫鬟,余鹤忙拉住她:
    “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鬟忧心忡忡地摇摇头:“还在昏迷着呢,并且大夫说已经出现了谵妄的症状,恐怕这次真的很难挺过去了。”
    余鹤心沉了沉,放开那小丫鬟。
    他拔腿就往玉梓的房间跑,刚要进去,便被陈老爷拦住。
    “我儿现在情况恶劣,你先别进去。”
    余鹤望着满脸疲惫的陈老爷,就觉得以前常听别人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棍,但今天也明白了,他再坏再没有良知,终究也是个脆弱的父亲。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陈老爷冲余鹤招招手。
    俩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陈老爷还在背着手看月亮,余鹤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等待他的指令。
    良久,陈老爷终于回过头,剑眉拧作一团,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张了张嘴,接着轻声问道:
    “我陈某人不曾放下身份向任何人乞求过,但今天,我也不介意你是下人,我只想问问,你待我儿,是真心的么。”
    余鹤尴尬地笑笑:“陈老爷,我觉得您是误会了,我对于小少爷只是下人对主子的情分,其他的不会有也不可能有,您明白么?”
    “我知道,是我儿一厢情愿,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我就他一个儿子,为了他哪怕要我陈某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辞,所以——”
    说着,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陈老爷一掀衣摆,双膝一弯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余鹤大惊,忙伸手去扶,可陈老爷的膝盖就像被钉在地上一般,任凭余鹤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他从地上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