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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池雪正起身拿水喝,听到有人进来忙放下水杯,兔子一样灵活地钻进被窝,又开始继续装昏。
    余鹤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别装了,是我。”
    殷池雪睁开一只眼,看到是余鹤后才又从床上爬起来,捞过一旁的水杯。
    “伤口怎么样了。”余鹤关切问道。
    “还是有点痛,但比之前好多了。”
    “那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啊,你看你的那群小弟,天天急得上蹿下跳,你可长点心吧。”余鹤说着,又帮殷池雪掖了掖被子。
    “再睡两天吧,无所事事还挺舒坦的。”殷池雪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那你躺着吧。”说着,余鹤一把将殷池雪按倒,强行盖好被子,接着问道,“我是不是从来没有为你唱过歌啊。”
    殷池雪想了想:“听你唱过很多歌,但是专为我唱过的,好像真的没有。”
    “那我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余鹤笑道。
    “不会又要唱双截棍吧,那还是免了。”
    余鹤佯怒地瞪他一眼,接着轻轻拍着殷池雪的肚子: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是爱情吧。”殷池雪轻声道。
    他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如同绽放在三月的鸢尾花。
    余鹤望着他,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微微攥紧——
    “之前你和我提过的那件事,我想在已经考虑清楚了。”
    “哪件。”殷池雪其实知道是哪件事,但还在故意装傻。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殷池雪一挑眉:“说来听听?”
    余鹤清了清嗓子,小心观察了下殷池雪的表情,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终于缓缓开口:
    “其实我之前说的那些我们以前就是情侣的事,都是骗你的。”
    殷池雪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呢。”
    “你不生气么?”余鹤愕然。
    “理论上是该生气的,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气可生。”
    余鹤怔了下,忽然有一种愧疚感。
    以及瞬息填满的感动。
    “以及,关于那件事的回答——”
    说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慢慢凑近殷池雪的脸。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殷池雪的嘴唇是什么味道,是什么感觉,他本就生得薄薄的嘴唇唇珠却饱满,所以会特别让人想亲上去。
    余鹤总想要是他是个女生就好了,这样亲起来也不会有压力。
    浅尝辄止的吻,就像需要马上整理好的感情,所以余鹤也只是碰了那么一下便火速分开。
    余鹤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苦的。
    谁知,就在余鹤刚把脑袋撇开的那一瞬间,殷池雪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往前一推——
    暧昧的气息瞬间于房间内沸腾、升华——
    第27章 猩红新娘 (27)
    “殷老板:
    您好。
    思前想后, 还是觉得,出于礼貌, 应该给您留封信说明一下。
    说起来, 这好像是我给您写的第一封信, 但同时,也是最后一封信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认真真同您道个别。
    一转眼, 已经十二月了,距离我们初次相识,不知不觉也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不长, 但对我来说,这是可以用一生去怀念的岁月。
    与你的相遇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光, 但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辆不停前行的列车, 途经很多站,每到一站就会有一批人下车,即使心存不舍,可还是要微笑着挥手告别,感谢曾经的陪伴。
    现在, 我已经到了该下车的站点,但还是要感谢,感谢这一个多月来您对我的包容与照顾。
    以后的日子, 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快快乐乐度过每一天。
    最后,祝早日康复。
    余鹤  留”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更是于严寒之际徒增一丝悲凉之意。
    余鹤坐在厨房的灶台前,望着灼烈的烟火,映照出他呆滞的一张脸。
    炉子上炖着药汤,散发出浓浓的苦味。
    苏荷嫁给了乔越良,乔越良用自己攒下的钱以及苏荷的一点嫁妆租了个店面,做起了小本买卖,正式离开了陈家,而玉梓,自从半个月前落水至今,一直昏迷着。
    一瞬间,昔日热闹的陈家变得十分冷清,只有炉子上的药汤煮熟后沸腾着发出“咕嘟”声。
    “你怎么还傻坐着,药汤都溢出来了!”一小丫鬟进来,看到药盅,赶紧端下来。
    余鹤堪堪回神,忙上前帮忙。
    端了药,来到玉梓的房间,还是一如那般,冷清,昏暗。
    “来,小少爷,吃药了。”余鹤喊了声。
    但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无限阒寂。
    余鹤坐到床头,把玉梓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拿过药汤,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拿勺子舀了一勺,捏开玉梓的嘴巴,慢慢送进去。
    昏迷不醒的人吃药就是吃一半漏一半,药汤顺着玉梓嘴角滑下,沾湿了他的衣襟。
    余鹤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一番,然后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给他擦了擦嘴巴,接着又扶着他躺下。
    “快醒过来吧,小祖宗。”余鹤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