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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我之前答应过皇上,要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若廷教育那种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如果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岂不是变成言而无信之人?”
“你总有借口。”
半晌,殷池雪坐直身子,忽而十分认真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你三日后再进宫。”
“为什么?”
“三日后便是我和沈小姐的成亲之日,沈小姐要抛下我和她的相好浪迹天涯了,总不能让我独守婚房吧,这要是传出去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余鹤马上紧张起来,像个娇羞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搓着小手。
殷池雪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认真问道:
“所以能不能也带我去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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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皎月垂于天际,薄雾氤氲,大地忽明忽暗——
两个身影小心翼翼地翻过石墙,跳下去。
“这边这边!”赶马的车夫冲着那两人低声吆喝道。
那两个身影一路小跑来到马车旁,见到旁边站的两个男人,感动之余便齐齐往下跪。
“王爷,您的大恩大德智渊没齿难忘,以后若有机会定当竭尽所能相报。”
“王爷,谢谢您成全我和智渊,我爹,以后,还拜托您照顾了。”说着,沈佩佩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殷池雪将他们俩扶起来,送上马车:“我在滏阳那边给你们买了铺子,你们直接过去,那边会有我的朋友接应你们,沈小姐为了你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两人点点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笑笑,接着紧紧牵起对方的手。
马车踏着月色,穿过薄雾一路疾驰而去,在两人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余鹤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不禁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殷池雪问道。
“就像你说的,沈小姐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冷不丁要跟着那小子一起吃苦了,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变成一个只知柴米油盐每天围着灶台转的人妇,你不觉很可惜么。”
“只要她自己觉得幸福开心,那便不算可惜。”
“但愿吧,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被沈平良找到,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其实沈小姐走了也好,若是沈平良还是一直心存篡权的想法,日后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这样沈小姐也得无辜被牵连,她走了,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摊上这样的爹……”余鹤撇撇嘴,“你说,怎么越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越是能教养出善良正义的好孩子呢。”
殷池雪没说话,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沈平良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收拾了首饰衣物连夜逃走了,并且家中的下人也无故跟着一起失踪了,急得他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他赶紧派人全程去找,并下令封锁城门说是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就这样苦苦找寻了一上午,却始终不见她人。
殷池雪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龙岭一带了,马上进入徽沅会有书儿帮忙护送他们前往滏阳,任是沈平良有通天的本事也再找不回他们了。
“我总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余鹤在原地踱来踱去,一上午了都没住脚。
“有什么不踏实的,滏阳都到了边境地带,不可能找得到的。”殷池雪倒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逗着他养的肥啾啾。
“话虽如此,但沈小姐好歹是沈平良的独女,你闺女失踪了你不着急啊,他再坏也终究是个做爹的,估计现在找不到女儿该急死了吧。”
殷池雪摇摇头:
“其实沈小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光耀门楣的工具,换句话说,是助他巩固势力的工具罢了,沈小姐十八岁以前都是在闺阁中绣花读书度过的,脚不沾地,她的闺阁连楼梯都没有,需要要下楼了就会有专人架起梯子将她背下来。”
“哇,那岂不是十八岁之前连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她都没见过?”余鹤不禁感叹道。
“是,而沈平良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最适合相夫教子的人.妻。”
余鹤嫌恶地撇撇嘴:“哪有这样的,养女儿就是为了服务日后的女婿。”
“所以,尽管日后他们二人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但至少沈小姐不用再作为他人的附属品而活,而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活,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这一句话,余鹤忽然对殷池雪改观了。
他真的是那种看得很透彻,但却因身处皇室而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这个时代的男人哪里会为女孩子着想啊,但殷池雪偏偏就是那一股清流。
果然和殷池雪想的一样,中午头的时候沈平良便带着一群人过来赔罪。
悔婚,违抗圣旨,把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撂这儿,种种罪名加起来足够他们一家在监狱里欢度余生的了。
沈平良不光把殷池雪送去的嫁妆抬回来了,甚至连家底都抬过来了。
“王爷恕罪,都怪微臣看管不利,您放心,给微臣三天时间,微臣一定将小女寻回来给王爷赔不是。”
殷池雪闲极无聊地拿起桌上的挑杖,挑开一只木箱,看了看里面的金银珠宝,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