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奖学金获得者拿到了奖状和奖金，两个人男生先走下颁奖台，只有夏子琳留下来。
    校长问：“让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稿子背好了吗？”
    夏子琳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墨渊，忐忑又激动地说：“背好了。”
    “好。”校长说着，拿着话筒走到颁奖台前，缓缓说道：“今年我校高考第一名是夏子琳同学，夏同学成绩优异，团结同学，尊敬师长，所以我们选出她作为今年的学生代表，为大家……”
    “她不配！”一声尖锐的喊声穿上颁奖台。
    夏子琳浑身一僵，等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懵了。
    “许望舒……”
    “下面怎么回事？谁在乱喊？”校长不高兴地问。
    “是我！”许望舒干脆站了起来，在人群里显得格外醒目。
    “你刚才说……”
    “我刚才说夏子琳不配当这个学生代表！”
    整个操场哗然：
    “这不是夏子琳的同桌吗？她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这怎么回事啊？太刺激了！”
    所有人要么疑惑要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接过了男生递过来的奖金红包，低头认真点起了数目。
    台上的校长一脸复杂，顾不上呆滞无措的夏子琳，只是说：“那位同学，不管有什么话，等集会结束再说。你要是打断……”
    “让她说。”旁边的墨渊忽然开口。
    校长一顿，试探着说：“墨少，应该是女孩子间的小矛盾，现在说会闹得很难看。”
    墨渊的目光只是落在正在数钱的某个人身上，而后又重复了一遍：“让她说。”
    夏子琳面色惨白，委委屈屈地恳求说：“墨少，她很讨厌我，肯定会诽谤我……”
    墨渊眼皮也没抬，显然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校长瞥见了，也不再管这个夏子琳，对着话筒说：“那位同学，你说说看，她为什么不配当这个学生代表？”
    许望舒眼里的恨意吞没了一切，凭什么这个假惺惺的人可以当学生代表，可以得到墨少的眼神，可以享受全校同学的羡慕？！
    她紧紧攥着拳头说：“校长，您说成绩优异，那您知不知道，她的橡皮上抄满了数学公式。”
    夏子琳立刻怒喝：“你胡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
    “我还没说完呢！”许望舒冷笑一声继续说：“您说她团结同学，那您知不知道，她今天刚挑唆我说何苏叶同学的坏话？不对，不仅是今天，以前也是她透露给我何苏叶放学老是不回家，我才误会她在外面不检点……”
    反正自己已经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造谣者，不如大家一起死吧！
    “不、我没有……”夏子琳仓皇地看了眼旁边的墨渊，却见墨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视线只是直视着某个方向神情专注。
    她来不及看墨渊到底在看什么，那边许望舒再次高声说：“至于校长您说的尊敬师长，恐怕大家还不知道吧，刘老师之前的车祸，就是因为她带我去扎的轮胎！”
    分班那一年，许望舒的班主任刘老师开车在路上的时候，车子突然爆胎，造成三车相撞的车祸，足足在医院躺了大半年才出院。
    “起因就是刘老师说她天资不好，靠的是后天努力，让她别选理科！”
    被点到名字的刘老师本人面色苍白地望向台上小小只、看起来乖巧温顺的夏子琳。
    操场片刻安静后，全校哗然。
    校长近乎呆愣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许望舒狰狞一笑：“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她本人。”
    夏子琳只觉天崩地裂，她疯了一般推开朝自己走过来的校长，跌跌撞撞跑下了颁奖台。
    该死！该死！许望舒太该死了！
    “抓住她！”校长开口喊。
    一阵嘈杂烦乱声，话筒摔在地上，喇叭发出电流的“吱吱”声，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翘首看情况。
    “好了。”清清淡淡的女声响起。
    何苏叶嘴角抿出一抹笑，奖金三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只知道毕业的奖学金这么多，就多要几分了。
    “哎哟！”那代领奖的男生看她一眼，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数钱呢？快看前面出大事了！”
    何苏叶从地上站起来，往前面远远看了一眼，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我知道。”
    她扯了下男生的袖子，“我先去教室了，如果班主任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
    男生有些惊讶：“这么热闹你都不看？”
    何苏叶没回答，直接走了。
    所有人都在看前面那场闹剧，没人注意她从操场后门离开。
    何苏叶前面刚走出操场后门，后脚就有人跟上来。
    “自己编的戏，怎么不看完再走？”
    何苏叶微微侧头，是墨渊，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自己编的戏，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了，还看什么？”
    “也是，还看什么。”墨渊点头。
    刚跟上来的十五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惊愕地指着她：“是你、刚才是你……”
    “不是我。”何苏叶反驳，“是她自己。”
    “对，是她自己。”墨渊再次点头。
    何苏叶觉得有点好笑，问：“你是复读机吗？”
    墨渊眼眸深邃地说：“我只是觉得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那女的宁愿自损八千，也要当着那么多人面揭穿她？”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因为我？”
    “嗯，如果你不出现，这件事可能还没那么顺利。看到你出现，我就确定了。”
    墨渊看着她：“那你叫人代领奖也是故意的？”
    “算是吧，舞台得留给唱戏的人才行。”何苏叶顿了下，说：“今天的事情也给我上了一课，对于女生来说，嫉妒比恨要好用。”
    好用……
    墨渊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变深了，说：“今天的事也给我上了一课。”
    “什么？”
    “你们女生真的很可怕。”
    “谢谢。”何苏叶平静地一点头，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渊开口就要说“我是来颁奖不是来找你的”，但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自己瞒不过她，干脆说：“那天你说要请我吃饭，我今天中午正好有时间，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