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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两日后魔尊真带着护法悄无声息去了禁地,禁地四周碎石遍地寸草不生,常年缭绕着淡淡雾气。
    魔尊远眺直耸云霄的灰黑色山峰,怎么也想不通面前这处死气沉沉的断崖绝壁会被传的神乎其神,高居六界邪性诡异之地榜首。
    代替鬼族把守禁地的将领匆匆跑来给魔尊行礼,腰带间还别着本皱巴巴的魔尊护法甜蜜爱情小话本。
    魔尊对这种全民歌颂他跟护法爱情的现状很满意,一直得不到满足的创作欲隐隐骚动起来,面对将领的好奇追问,他一拍大腿准备好好给他讲讲这段旷世绝恋。
    护法怕魔尊耽误正事,皱着眉强行把他拖走。
    魔尊边走还边回头冲意犹未尽的将领大喊,“我回头给你讲。”
    你可要等着我。
    护法忍无可忍伸手按住他的脸。
    魔界先辈的牌位雕刻在一处陡峭石壁上,那石壁高不见顶,如刀削斧劈般笔直,令人望而生畏。
    山谷间寒风凌厉,魔尊敛去往日的吊儿郎当,面色凝重的撩起衣摆直挺挺跪在石壁前,与他并肩的护法跟着一起跪下。
    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魔尊当着众位魔界先辈的面牵住护法的手,将前因后果告知先人。
    他说话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护法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这天地之间只剩彼此,再无其他。
    魔界先辈残留的灵识化作一阵阴风呼啸而来,狂风吹过锋利的岩石,声音似呜咽似怒吼,带着汹汹压迫感,魔尊急忙将护法护在怀里,“辛宁有错,自愿领罚。”
    裹夹着怒气的风稍微消散一些,魔尊松开护法,冲他微微一笑,“没事了。”
    魔尊想让护法先起来,可护法死活要陪着他一起受罚,魔尊不忍心,轻声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
    护法脾气上来倔的很,谁都说不动,魔尊拿他没办法,不顾反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膝盖下面,省的他被石头硌的疼。
    护法抿着嘴唇不说话,魔尊怕他不高兴,主动找话题闲聊,“你知道为什么禁地周围把守这么森严吗?”
    这个护法还真不知道,猜测道,“为了保护混沌?”
    魔尊摇摇头,“是我叔伯怕神界的人来这里砸祖坟。”
    毕竟神魔两界关系实在不好,魔君们成天幻想掘神界的祖坟,自然担心神界也有这种想法,所以早早做了防范,好逮他们个现行。
    护法俨然习惯了魔君们稀奇古怪的想法,听到后神色还算正常。
    魔尊接着解释,“混沌这玩意儿不用看,寻常人靠近就是灰飞烟灭。”
    “你是唯一一个从极寒之渊活着出来的。”魔尊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护法眼角的伤疤。
    护法睫毛微微颤抖,将魔尊的手从膝盖下扯了出来,见他手背上被碎石沙砾硌岀许多红色印迹,低头轻轻吹了一下。
    “对不起。”
    这是护法第二次莫名其妙道歉。
    魔尊不以为意轻笑,眼神中的温柔像是团亮光,引导护法坦露心事。
    护法用拇指指腹轻蹭他泛红的手背,半晌才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魔尊不解。
    护法不敢抬头,喃喃道,“知道尧衡心术不正,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魔尊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万多年前就知道了。”护法轻轻握住魔尊骨节分明的手指,“尧衡曾私下找过我,他不仅挑明我的身世,还想跟我合作,里应外合杀了你。”
    魔尊哑然,原来这场局从一万年前就开始布了,初见时尧衡曾说到魔界找人,魔尊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才知道他说的竟是真的。
    “当时我很想告诉你他目的不纯,可是你喜欢他,我没办法说。”护法抬眼看向魔尊,自责又懊恼,“落月河那次,我很后悔没有拦住你。”
    如果我能劝阻你可能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魔尊有些动容的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护法当日确实阻止过他去落月河,是他自己非要单独赴约,明明一切跟护法没有关系,可他却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想到他这万年所受的苦,魔尊不自觉眼圈发酸,浑身被细细密密的疼痛包围。
    他无处宣泄这种情绪,反手握住护法的手,俯身吻上他温热的嘴唇,依照本能在他唇齿间探索。
    护法往后躲了一下,尴尬的看向面前肃穆的石壁,“这样于理不合。”
    魔尊追过去轻轻吮咬他的下唇,含糊不清道,“多亲几次,他们看习惯就好了。”
    护法才不像他这么不正经,抬手要把他推开。
    这样微不足道的挣扎在魔尊看来跟撒娇差不多,他大手在护法腰间来回抚摸,直把那两片薄唇蹂躏的红肿涨痛才罢休。
    护法嘴唇微张大口大口呼吸,上面残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光,引得魔尊又凑过去亲了亲。
    他用自己的温柔织了一张网,试图以此来安抚护法,一直不曾显露感情的护法被他哄的身体发软,主动开口问,“你知道那一万年我把你的元神放在哪里吗?”
    魔尊摇摇头,护法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抬眼笑道,“这里。”
    魔尊顿时眼周发烫,他竟不知护法将他的元神放在心口温了一万多年。
    魔尊不由得回想起刚苏醒时,护法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泪,滚烫炙热的感觉仿佛至今犹在。
    护法抬手抱住魔尊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幸好。”
    幸好你回来了。
    魔尊紧紧回抱住他,深深嗅了口他身上的草木清香,眼泪无声落在护法的肩膀,他哑着嗓子哽咽道,“该说幸好的是我。”
    护法不想他难过,拍拍他的后背,用平时哄清扬的语气开口道,“不准哭鼻子。”
    魔尊被他煞有其事的态度逗笑了,以往护法总内敛沉静神色疏离,如今却愈来愈恃宠而骄,不准喝酒,不准跟闻风胡闹,不准见尧衡,现在连哭都不准,可偏偏魔尊甘愿事事听他的,并且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