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坐下后，老人也缓缓坐下。
    他首先看向的，是何永柱，刚好何永柱就坐在对面。何永柱出于礼貌，头颅微低，眼睛不和老人对视。
    “你就是何永柱，我上次在黄山城拍卖行外，见过你 。”
    老人开口道，脸上依然是微笑。
    “是的前辈，当时我刚买了几件比较珍惜的宝物，被别人打劫，让您见笑了。”
    何永柱谦虚道，并且姿态放得很低。
    宁灿华轻易地就回想起来——当时他也在，他还询问了师父，自己和何永柱谁强，师父回答令他至今还很满意。
    现在想来，事实却是如此，何永柱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他们的存在，这种站在“旁观者视角”观察另一个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可谁知，
    老人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差点儿喷饭。
    “当时你就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还不刻意点破，这份能力很心性，我这傻徒儿不如你啊。”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
    宁灿华：“？？？”
    凤九等其他人则心想：前辈说自己的徒儿不如何永柱，这句话是真是假？
    就算是假的谦词，也足矣说明何永柱在老人心目中的地位吧，谁会轻易说自己的徒弟不好？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徒儿的面。
    “师父，原来当时何永柱察觉到我们在看他了啊，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我们在云层上方，是您亲自布的法则。”
    宁灿华忍不住了，开口提问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何永柱究竟是怎么窥屏混元大罗金仙手段的。
    “徒儿，这个世界有诸多你不曾知晓的东西，并没那么简单。”
    老人轻笑得解释道。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好了，这些不过是题外话，我接下来要和何小友单独聊几句，你们稍等。”
    说完，
    众人就感觉自己一点儿被隔绝了，没办法听到老人和何永柱之间在说什么。
    他们立刻明了——这是混元大罗金仙的手段，弹指间就能影响周围的天地法则，这可比虚空高明多了，虚空不过是时间和空间的结合，而这已经涉及到了天地运转的规律。
    混元大罗金仙，果然名不虚传！
    “宁兄，你师父说的话挺深奥，什么叫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何永柱身上究竟涉及到了些什么？”
    卓一凡充满了好奇地看向了宁灿华道。
    “我也不知道啊，师父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高深莫测的，不过我是服气的，原来我当时一直是在独自傻乐啊……”
    宁灿华哭丧着脸道。
    他觉得没面子，
    他觉得很没面子，
    同为顶尖天才，他为什么觉得何永柱比他神秘多了，连师父都如此重视。
    能成为他朋友，并让他心服口服的同龄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的凤九、杨如薇和柳若曦，也是感触良多。
    “这就是顶尖天才和普通天才的差距啊，在混元大罗金仙眼中的天才，才能算真天才。”
    “是啊，眼界的高低会影响一个人的看法，混元大罗金仙的眼界，无疑是非常高的。”
    “我现在算是明白一句话了，哎……”
    三女轻声讨论道。
    她们都觉得，人果然是要比出来的，不比真是不知道，差距如此之大。
    于此同时，
    何永柱和老人所处的特殊空间中，两人面对面而坐，何永柱在仔细倾听对方说的话。
    “前辈，不知您有何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何永柱依然很恭敬道。
    “小友，不必这么客气，其实你要想杀我，也是轻而易举，我敌不过你背后的那尊存在。”
    老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
    何永柱直接傻住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这份洞察力不可谓不可怕。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这一点，但对方却一眼就察觉出来，还一遇道破。
    修炼到这一层级的仙人果然可怕！
    “前辈，您一切都知道了？”
    何永柱轻吸了口气，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大体知道，说实话我看不透你，正常以你背后的那种恐怖存在，不可能甘心久居在你那弱小的身体中。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它在你身体里呆这么久，还能让你愈来愈强，并且不被业火腐蚀。
    就算没有它，你未来也一样能够成为一方皇者。”
    老人回答了一堆道。
    何永柱洗耳恭听，将每个字都听地一清二楚，他现在仔细分析对方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狃牯，他也能成为一方皇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了狃牯之后，他还是能成为一方皇者？
    可他认为狃牯是在害自己的啊，这种上古时期就存在魔头，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好？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还有就是，
    业火、久居这些词汇，何永柱也一窍不通，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何永柱没办法确认。
    “前辈，您认为我背后的那尊存在就一定为我好吗，万一我想摆脱它怎么办？”
    何永柱又问道。
    他真的迫切想要，对方能给予他答案。
    “你摆脱不了的，就算是我，在它那种伟大面前，也不过是比蝼蚁还不如的存在。
    你还是低估了仙人巅峰意味着什么，我修炼到这一步，愈发能明白自身的渺小，混元大罗金仙之上有仙尊、仙尊之上亦有仙王。
    我这一境界，不过是刚起步而已，可惜我已经老了，此生终究只能止步于此。”
    老人说到这，又轻叹口气，有着无尽的沧桑。
    是啊，
    对于一名修士来说，最悲剧的莫过于前路还有，可潜力不够，无法再寸进了。~~这片天地有多少终身卡在某个境界的修士，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能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心志。
    还好，何永柱一路顺风顺水，未来也大概能如此，他不希望自己终生卡在某个境界，那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前辈，您已经很强了，是我辈的标杆，晚辈以修炼到您这一境界为目标。”
    何永柱适时的“奉承”一句，当然，他这句奉承话，是出于真心的。
    老人摇了摇头，又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开口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尽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