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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她是救命恩人,又好心收留他。
他和牧淇之间是纯粹的亲人,是与原主和楚司静姐弟一般的感情,而且牧淇虽不说,却常常对着一个荷包发呆,又一次丢了还十分紧张,一瞧便心有所属。
所以他和牧淇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但召安镇上的旁人不知,这召安镇又不大,有些风言风语马上满镇子的人都会知晓,如今秦非渊当街这么问,他若不澄清,明日怕是就有人上门道喜。
“不是!”楚无玥反驳,他眉头紧蹙低声道:“不可污蔑牧姑娘清誉,她是镇上女医,好心救我一命,收留我在家中打理药材,你莫要乱猜。”
得到回答的秦非渊心头一松,头顶聚集的阴云仿佛散开,唇角也粘上几分笑容,嗓音低沉道:“抱歉,是我唐突。”
可旁边路过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妇人们,一听楚无玥这回答,自找没趣的撇嘴“切”一声,引来秦非渊一道轻扫而来的冷戾目光,妇人咽了下口水,脸上神色一收,低着头就跑了。
这些楚无玥并不知晓。
他抿唇继续用竹竿探路,找药铺,路上一言不发,他想着秦非渊如此恨他,竟能忍着还不动手,总和他聊些有的没得做什么,还这般彬彬有礼。
加上之前秦非渊还帮他赶走三个恶霸,弄得他若出言赶人,反而像是不识好歹。
好在总算到了药铺。
召安镇上的药铺老板人很好,和云河城见风使舵的老板多了几分软心肠,一见楚无玥用竹竿探路踏上台阶进门,看到他额角流下的血,一身狼狈,惊叫出声:“天杀的,哪个混账羔子欺负你了。”
“不碍事,只摔了一跤。”楚无玥卸下药篓,温吞道:“我来换些补气血的药,劳烦掌柜点点药材,帮我换些。”
“那是自然。”药铺老板拿出药篓内用布各自包起来的药材,清点着,抬头和楚无玥道:“这些药材比上回少了些,换太好的药怕是不行,都是邻里,我挑一些给你先包起来,帐先赊着日后再还。”
“不必赊账。”秦非渊取下腰间的玉坠,摆到案上:“我替他给,包最好的药。”
秦非渊这一举动,让楚无玥又不明白他究竟目的几何,眼下他想继续在召安镇过日子,不想在牵扯太多修真界的事,秦非渊总这样让他也难办。
楚无玥不知说什么,只轻轻道:“这样不好。”
“与我而言,只是小事。”秦非渊低声在楚无玥耳畔道:“若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他嗓音沉哑磁性,刺的楚无玥一激灵,耳尖肉眼可见的附上一层薄红,宛若胭脂。
秦非渊垂眸扫过楚无玥耳尖,便知师尊这是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无法开口婉拒,小性子十分可爱,他无声一笑。
药铺老板到没那么计较,况且摆在案上那块玉坠,成色极佳,换他这家药铺都不为过,更何况一些补药。
没钱可以赊账,有钱他也不推辞,收起玉坠就打趣:“叶小郎君,你从何处认得这位俊俏朋友,从前怎未见过,莫不是你失忆前就认得的?”
“莫要胡说。”楚无玥低声:“快去包药,牧淇等着用。”
药铺老板手上功夫不闲,只笑了两声,没在追问。
而秦非渊从方才药铺老板的那句话,捕捉到了一个词。
——失忆。
那么师尊初见,听到他声音时毫无反应,不是因为未能认出他来,而是因为……
他失忆了。
这一刹那秦非渊心中五味杂陈,既喜悦师尊忘掉他所作的一切,他能够弥补,又憎恶他的卑劣,害的师尊如此,竟还有脸高兴。
*
走出药铺,楚无玥先向秦非渊道谢:“如此恩惠,不知如何报答。”
“那便请我去你家,喝杯茶如何?”秦非渊道。
“……”楚无玥倒是不想应下,但想想秦非渊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一个来寻仇的人。
斟酌一番,他颔首应下:“好。”
走在青石街上。
清风卷着白梅花瓣落到楚无玥发梢间,秦非渊拨开那瓣白梅,楚无玥不明所以“嗯”一声,秦非渊道:“有花落在玉清发间了。”
秦非渊目光顺而滑下,落到楚无玥额角的伤痕处,看着这道血痕在楚无玥脸颊一侧留下痕迹,眸光微深。
他沉默须臾,从怀中掏出帕子,语气如常道:“玉清脸上沾着血,我替你擦擦。”
许是他无论是语气,还是行为,都像极还在毕怀山,还未黑化时那乖巧的秦非渊,楚无玥不知不觉就应了。
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柔软的帕子在脸上擦拭着,小心避开额角的伤痕,每一处都擦得很仔细。
楚无玥能感觉到,他距离秦非渊很近,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只需在向前一步就能撞到他的人。
这让楚无玥有些不自在,他找话题问道:“还未问过恩人姓甚名谁,可是召安镇上人?”
“姓秦,玉清可唤我思归。”秦非渊眼神晦涩的望着楚无玥,语调却很平静:“并非召安镇人。”
楚无玥有些茫然,秦非渊怎的也用化名,他只顺着话道:“那,思归家在何方?”
“我没有家。”秦非渊嗓音沉哑:“但我有个师尊,可是他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初见不帮楚无玥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