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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田要一年才见效,姜星秀便先回去考科举了。
    恽知帝试探着:“老乡, 其实我可以直接给你一个官做的, 科举太辛苦了。”
    姜星秀笑而不语。
    若是他真打算出现在朝堂上, 有个状元的名头是很有必要的。正规考进去的,日后出现清算, 也不至于史书上一笔“圣上误信妖言”带过去。
    少说, 也得来个“状元郎改革失败”吧。
    然后, 在试验田被风风火火搞起来, 精心照顾,负责的人一天三次去地里看情况的时候, 姜星秀在科举路上, 一路势如破竹。
    六月, 院试, 院案首。
    八月, 乡试,解元。
    次年三月,会试, 会元。
    但是,这风光却与姜家无关。
    原本是有关的,姜星秀是院案首的时候,旁人来祝贺。姜星秀是解元的时候,便是知府也对姜家恭恭敬敬。姜星秀是会元的时候,姜家商路上遇到的关卡,八成以上,都给姜家开了绿灯,商税尽量压低,过路费,只要发现是姜家的人,那就是没有。
    确实,状元三年出一个,算不得多大的谈资,但是,九岁的小状元,三百年都不定出一个。
    谁也不会觉得姜星秀考不上状元,学子们皆是感慨,他似乎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每一道题都回答得灵气十足,每一回名次出来后,考卷都会被贴出来,学子们挤破脑袋也要将那答案抄下来,细细研磨。据闻,还有人抢先抄到答卷后,复抄了几十卷,反手卖给其他地方的学子,一卷一贯钱,也有人抢着买。
    但是,相对的,姜家,尤其是姜闻先,在学子间的风评就不那么好了。归根结底,还是姜闻先那一通关于状元三年一换的话,太戳人肺管子了。
    是大实话,可是,太难听,也太让人不想接受,传来传去,就传成了姜父看不上状元,看不上读书人。
    姜家六少爷,姜前秀已经不止一次在学堂被人问:“哎,姜六,你爹不是看不上状元吗,怎么你还在学堂读书?读什么书啊,反正哪怕考上状元了,也不一定能当高官,费那么大劲做什么,还不如躺着享受家产呢。”
    十四岁的少年郎最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被问得面红耳赤,无法反驳,转头就回家质问父亲:“爹,你为什么要说那样过份的话!既然你觉得状元没用,为什么要让我去读书?小弟那么努力考上了案首,你还打击他!”
    他爹一茶杯砸过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乌龟王八蛋!”
    儿子脱口一句:“我是王八蛋,你是什么?”
    “滚!”
    姜小六麻溜地滚了,回了屋后拿出三贯钱买的姜星秀的考卷复刻稿,如痴如醉地读起来。
    满心欢喜:我弟弟可真厉害,写的文章真好。
    又有些酸涩。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可到头来搞到这地步,就连文章稿子也要去买才能读到。
    心里不免对独断专行的父亲有了一丝怨言。那本来该是整个姜家的荣耀,却被亲爹作成了毫不相干。
    姜前秀甚至恐慌着殿试的到来。
    他不是小妹,被娇宠得天真无邪,他确信小弟是认真的,他考中状元后,必然会与姜家脱离关系。不是什么欲迎还拒,也不是小孩子脑子发热,他那弟弟,最是理智不过了。
    殿试名次出来后,就是姜家被万人嘲笑的时候。
    姜前秀恐惧着那一天的到来,却有无数人期盼着见证奇迹。九岁的小状元,都没有打马游街的那匹马高呢。
    殿试之后,陛下亲笔点了姜星秀为状元,打马游街那一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无数鲜花、香囊砸向状元郎。“小男娃长得真俊啊!”有人夸赞。
    “可不是吗。”有人说,“你是不知道,黄榜张贴后,小状元周身围得水泄不通,连两位丞相都争相拉拢,皆说家中有好女,要与姜家结亲呢。”
    “啊?状元公才那么小……”
    “说什么傻话,小可以先定婚啊,过个五六年不就合适了吗。”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那人挤眉弄眼,“状元公选了哪家的美娇娘?”
    当然是哪家也没选。
    姜星秀听力卓绝,听到有人议论后,垂了眼。
    他不打算要孩子,也不打算和别人有夫妻之实,娶亲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可惜,似乎是他拒绝得太有礼貌了,不少人只以为是他不通风月,对利益也不上心,不知道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岳丈的好处。打马游街之后,恽知帝来找了姜星秀。
    “老乡。”他开门见山,“我把女儿嫁给你怎么样?七八个可好看的闺女儿,跟你年纪相仿,随便你挑。”
    “驸马?”
    “你别误会,驸马无实权是前朝的规定,本朝驸马是可以参政的,娶了朕的公主,你依然可以施展抱负。咱们也可以结秦晋之好。不过,先说好,结婚后得按照咱们那边来,恪守一夫一妻的制度,并且不能纳妾,豢养外室也不行。”
    姜星秀想到这位老乡后宫里的三千佳丽,前两天还街头偶遇卖身葬父俏佳人,把人带进宫里,默默:“……”还挺双标的。
    “多谢,不过我不太想成亲。”姜星秀拒绝了他。
    恽知帝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你家里你打算怎么处理,朕给你道圣旨,要你和他们奉旨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