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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修皓看着太子殿转头看着小叔他们笑了笑,然后又转身离开了,赶紧扯了扯小叔叔的衣袖,小声道:“叔啊……,别笑了,快走吧,太子殿下等着呢。”
    林方旭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其实也就对了姜世云笑了一会儿,此时早就已反应过来,小声对姜世云说了一句“我待会来找你”,并交代林修皓跟着领路的内侍回房间,便朝着船上的议事厅而去。
    朱显宗带着人刚坐下,便看见林方旭也跟了进来,遂调侃道:“观东升今日之面相,怕是有喜事啊。”
    太子府詹事王孝文,大概三十岁的年纪,看了林方旭两眼,也煞有其事道:“殿下所言极是,细看之下,林六首眼中含春,眉梢处泛着桃花,这喜事怕还不小。”
    “哈哈……”
    朱显宗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林方旭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方地对着前后左右拱拱手,面带微笑,状似告饶道:“见笑了……,见笑了,人之常情,实乃人之常情。”
    朱显宗见他这样,伸手隔空指着他点了点,无奈道:“真是个厚脸皮的,好了……,慕少艾、恋夫郎确实乃人之常情啊!大家也别笑话东升了。”
    王孝文笑够后,才感慨道:“大家就指着这时候能松快一些呢,等到了宁波可就有得忙了,哦……,不对,怕是有些人已经忙起来了。”
    朱显宗和他关系很亲近,听他说完后,也不见怪,直接调侃道:“怎么?别人忙起来又如何,孝文这是害怕了。”
    王孝文似乎听不得怕这个字,立马目光坚定,语气昂扬道:“殿下说笑,市舶税先帝时就有完善的法度,如今重整,不过是依法办事而已。呵……臣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要面对的是什么猛兽不成,就算是猛兽,不是还有陈指挥的手中的利剑么?!”
    陈勇斌见太子殿下向自己看来,赶紧握拳表态道:“一切听从殿下调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孝文不是说到宁波之前要放松吗?那就别说这些了。”朱显宗说完,又对沈茂等二十来人,一脸悠然惬意道:“你们别听孝文在那里危言耸听,有什么事到了以后再说,再大的事不还有本殿顶着么,你们现在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看东升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林方旭满心无辜,他确实想走,谁愿意看你们两个一来一往,恩威并施地安稳人心啊?可你们安稳人心,怎么又把自己给拎出来调侃呢?
    于是林方旭满脸陈恳道:“有幸能聆听殿下教诲,下官巴不得能多得几句,其它事都是其次,什么时候做不得?”
    朱显宗噎了噎,看着他一脸三生有幸的表情,觉得牙酸胃疼,从文会到廷议,他也算是看着林方旭成长起来,还不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此时忍不住心里骂道,‘真是个小王八蛋!’
    朱显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挥手道:“你跟其他人都一起散了吧,你们不休息,本殿还想靠一会儿呢,可没那么好精力,也没工夫教诲你!”
    王孝文等众人都退下后,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殿下一脸的不悦,大加夸赞道:“这小六首,实在是个妙人啊!”
    朱显宗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是啊,小小年纪就已经算得上经世之才了,可惜滑头得很!”
    王孝文笑着不接话,殿下虽然这么说,可明显看得出其实很看重那小子,果然,朱显文想了想又对一直侯在一边的陈勇斌道:“武安侯府的小哥儿既然是他的未婚夫郎,不如就让姜百户带一队人负责保护他吧,那小子廷议那一番言论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别不小心让人给宰了。”
    杭州五子聚在一起还是上上个月休沐时,后来各自忙碌,也是好久没见了,沈茂拉了林方旭到船头处,感叹道:“东升啊,你廷议时的一番言论,估计都已经传遍了,为兄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呐!”
    林方旭拄着船舷,不是那么在意道:“有劳大荣操心,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现在这大旗不是有人扛了么?想必也不会有人再盯着我这个小虾米了吧!”
    沈茂还是有些不放心,絮絮叨叨道:“还是要小心些,有时候人迁怒起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能逮着谁出气,就逮着谁……。”
    林方旭听着大荣的关心之语,眼睛却看着不远处值守的小哥儿,直到看见一京师营的兵士,走过去说了什么后便代替了小云的位置,才打断沈茂道:“大荣,我们过会儿再谈市舶税的事,我现在有些事,先走一步。”
    沈茂看着他面带喜色地朝着姜少郎走去,心里有些无语,‘我刚刚没在说市舶税的事啊,哎……,色令智昏啊。’
    第七十五章
    去年南到北, 今年北到南, 人面依旧, 水长流。
    初时不相识,如今命相依, 时光流逝, 情更浓。
    在权贵满地的京城,倒夜香的大爷都敢夸口说自己见过的官老爷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可谁又敢夸口自己见过皇帝或者皇帝他儿子呢。
    楼船慢慢使出通州渡口,沿着运河两岸, 站满了特意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年长的老者看着龙船肃然起敬,皮实的少年兴奋地跟着黑黝黝的战船一路奔跑, 还有三五成群的汉子聚在一起,指着河中心高谈阔论,隐约听见似乎在讨论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大事, 平日常在河边浣洗衣服的娘子、夫郎反而都被挤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