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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天和贺今一起出门并没有出什么事,我也就不怕之前算命先生的话是毒奶了,带着他出门旅游。
不对,是考察。
我的皇帝老板虽然疑心病比曹操还过分,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个好皇帝。
例如这次的避暑山庄,在一系列选址中,他选择了前朝在江南的夏行宫,只改建不重建,又省钱又省力,估计明年夏天就能建好了。
跟有些不愿意住二手房一定要住新房的皇帝完全不一样。
但我怀疑他是因为在皇宫里宅久了难受,迫不及待的想出来。
但凡跟前朝沾边的事,众人都不太敢碰,行宫也是如此。
虽然每年会有当地的人维护,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角角落落依旧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没有房子坍圮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未经打理的庭院,有些精贵的树已经枯死了,倒是装饰用的灌木长得茂盛。
小厮抱着水桶和抹布去打扫房间,我拿着图纸从门房的位置开始校对数据,贺今跟在我的身后,像是个参与探险的主播,对看到的所有东西发表好奇。
“亦白,他们屋檐上的兽脊居然用和我们同样的神像。”
大哥,前朝怎么说还是本民族的人好吧。
“亦白,我们大概会在这里住几天?”
“五天左右。”我用炭笔标注了有些出入的数据。
避暑山庄的选址离驿站有半天的路程,为了加快效率这几天我们安排住在这里,只是食物必然不能像是在城镇里一样好了。
贺今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得仿佛脚跟都要提起来了:“嗯,自由的味道。”
我拿炭笔的手顿了一下,看了闭着眼睛享受山间清风的贺今一眼。
是我多心了吗?
总觉得贺今不该发出这样的感叹才是。
我也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闻到风的味道的时候,趁它不注意深吸一口气,把它吸进肚子里,然后缓缓呼出。
真舒服呢,自由的味道。
在京城呆着可是太难了,房间里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忍不住猜测:这根头发到底是被风吹走了,还是有人翻过我的东西却没有将之摆回原位。
但如果头发没有消失,我又会忍不住怀疑:难不成放头发这招已经被识破了吗?
毕竟当初这招我是从我妈那里学来的。
为了确保我没玩电脑,她会在鼠标旁放一根头发。
第一次我没注意被抓到了,后来我每次玩电脑前都会拍照取证,然后把头发放进证物袋里,玩完电脑再放回去。
我能发现这招,别人也有可能发现这招。
在京城里每天想这些,我愁得都快没头发做标记了。
……
绕着前朝的避暑山庄走了一下午,我才登记完了很少一部分内容。
这么奢侈,怪不得倒闭了呢!
贺今倒是不觉得无聊,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拿了一把伞来遮阳。
晚上的时候,吃得大多是比较好保存的蔬菜。
饭后,等太阳完全落下,贺今指挥着小厮理了一块庭院出来,撒上驱虫的药水。
跟来的另一个小厮把从水井里捧上来的西瓜放在桌上。
做完了所有的夏夜座谈会的准备工作,我和贺今坐在了桌边,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天上一点都不圆润的月亮。
吃第二片瓜的时候,贺今突然压低声音道:“亦白,你说这里会有那种东西吗?”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跟上贺今切换频道的速度。
贺今指了指西瓜,语气怀疑而虚飘:“这瓜不是在井里放凉过了吗?你说先前会不会有前朝的妃子打杀了一个奴仆,然后就把人扔到……井里了?”
嚯,嘴里的瓜突然就不甜了。
我企图去拿第二片西瓜的手顿住了,无论事件真假,但当贺今说起这件事时,我的脑子里就已经自动播放各种恐怖片高能剪辑了。
那口井不干净了。
就在我默默地在心里做法事驱散那一丝寒意的时候,贺今幸福的吃瓜声变得格外明显。
刚才的话他似乎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怀疑他是为了吃瓜故意吓我!
一时间,恶向胆边生:“说起来我倒是听闻过一个志怪故事。”
贺今吃瓜的动作一顿。
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我绘声绘色地将所有鬼故事捏在了一起,讲述了起来。
有一个名叫贞的白衣女鬼每天半夜都会从井里爬出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敲门。
“有、人、吗?她会在门外这么问。”面瘫的我对于模仿那种么得灵魂的声音特别擅长。
此时,贺今已经连吐籽的动作都停止了,似乎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的人不作声,很久之后门外也没有声音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等他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时候,眼睛却看到了一片死人穿的白布,床头立着一个面色死白的女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啪嗒。
贺今手里的瓜掉在了地上。
我神清气爽地拿瓜继续吃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和贺今之间都交过底了,不用借醉意,我们两人也聊起了各式各样的话题。
甚至还聊起了梦想。
“亦白你小时候想过长大后要做什么吗?”贺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