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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叹气,刚才听说他是个例贡贡生,这下可好,唯一的优点也没有了。所谓例贡,就是类似自费生,当年景泰帝搞出的那个玩意儿,交一定的马匹或者粮食,获得进国子监的资格。也不知纯茵看上他什么了,李乘风无奈的想,不过看在其份上,还是先保住此人吧。
身旁的博士陈骄也帮着求情,在他俩的带领下,剩下的老师也纷纷开口。唐正刚见所有人都这么说,只能冷哼一声,暂时作罢了。
期间陈钊始终低着头,可以躲闪李乘风的目光。导致李乘风也挺无语的,老子好歹帮了你,就算怕流言蜚语不打招呼,感激的笑笑总行吧。
之后众人又去看了食堂和宿舍,直到傍晚,李乘风才回府,拿起纸笔,轻叹一声,任重道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多更点吧,太累了ORZ
第70章 科举
深秋十月, 北京连着下了几场雨,树上的叶子都已干枯发黄, 一天冷过一天。
陈钊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 在身边小厮递过条冰冷的毛巾后往脸上一敷,方才驱散了睡意。然后边穿衣服边看着小厮粗手粗脚的叠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原本自己房里是有个丫鬟, 且不论长相, 单论温柔细致也是男子完全不能比拟的。不过前几个月父亲来跟他谈话,看到丫鬟便闲聊了几句,被母亲知道后怀疑二人有染, 便将其发卖了。如今这个小厮之前是后厨帮忙的, 干活儿生疏的很, 但为了母亲顺心, 也只能忍了。
待到梳洗完毕,陈钊便去前厅与家人一起用早餐。出于意料的,今日就连好睡懒觉的小妹都早早就坐, 众人面露期待之意的看着他。陈钊微怔,旋即苦笑, 反应过来忙道:“我与公公打探过, 因着马上要年关了,朝廷忙着各种核算, 还要祭天,驸马一事估计要在明年三月方能公布。”
陈母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陈钊怕她又要说些刻薄话坏了兴致, 连忙道:“不过公公已跟我透露过消息,八、九不离十,基本就是我了。”
听到这里,陈母方才略微缓了缓,“既然如此,那公公那边的孝敬可以停下了吧,死阉人,每次来都要撬走一大笔!”
“万万不可!”陈钊大惊,连忙道:“虽然定下了,但现在成不成都是公公一句话的事,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陈小妹也开口:“是啊娘,也不差这几个月,你就暂时忍一忍吧。”当然这也不意味她有多好心,眼睛转了转,对着她哥道:“上次嫂子给我的那盒贡品香水我都用完了,你帮我再要个。还有听说她姐姐永福长公主开了个赏珍珠宴,想必她那里也有不少,我还没见过南海珍珠呢,也给我两串儿。”
陈钊头疼欲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公主嫂嫂,也不要张扬!哪有自己上手讨要的,那些珍珠,是我们祭酒当浙江巡抚之时献给两位公主赏玩,都记录在库房里,我们小门小户的怎么配戴?”
“你这是什么话!你妹妹怎么就不配戴!他日你成了亲,她就是正经小姑子!就算是公主,在我们家也要给我尽媳妇的本分!每天早上起来端茶倒水伺候我们!”陈母柳眉倒挑,蛮横的呵斥。
陈钊讷讷道:“公主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她单独去公主府居住。”
“啊?”陈母傻眼,奴役公主的美梦破碎,“她搬出去了,我们住哪?”
“也有驸马府……”
“可有奴仆随从?”
“都有、都有。”
听到这里陈母方才满意,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甘心道:“那真是便宜她了,哪有媳妇不伺候婆婆的,等到时候再娶几门小妾,好给我们陈家延续香火。”
陈钊刚想出言驳斥母亲,无意中看到桌上清寡的早餐,默默将话咽了进去。哎,为了给他安排婚事,送他进国子监入学,家中已经变卖田产。如果再反驳,母亲小妹又要哭闹不休了,还是算了,左右她们也见不到公主的面……
正当陈钊似鸵鸟般逃避之时,一直静默无言的陈父突然道:“我前两天听见人说看见那个不孝子了,听说他来家中讨要嫁妆,你怎么不给他?”
“什么叫我不给他!当年我刚嫁过来,就送他上学堂,小厮丫鬟配备齐全,这些难道不是钱吗!是他自己忤逆师长被赶出来,我为了平息事端还花了好些银子,这两年家中入不敷出,他还好意思来问我要钱!”陈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陈父手足无措的看着撒泼的妻子,茫然这还是当年那个事事对他温柔小意的女人吗。他又哪里知道随着自己儿子的出息,陈母早就日益对他不耐,百户那点微薄的月俸根本不被其放在眼里。
陈钊再也忍不了家中压抑的气氛,借口上课要迟到便飞奔出门。心中暗自抱怨新来的国子监祭酒。
原来李乘风上任不久便开始改革,明代的国子监其实老师们每个月只讲不到不到一星期课,监生自己背书十三天,抽查复讲八天。也就是说光是给学生们自我支配的时间就将有二十一天,但在这期间学生们都要求在国子监内住宿,并且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假期可以归家。
明初的时候还好说,在皇帝名臣的监视下,大家都还能认真上学。到了后期,勋贵子弟们先坚持不住了,有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的仆从带了一大堆。其实关于这点,李乘风也觉得有些不太合理。成年人尚且没有这么大自制力,更别说一帮少年,在没人看管的,闹出点事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