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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脑子里维持清醒的最后一个弦,崩地一声,断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赵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上很大,他滚了几圈都没滚下来。茫茫然地睁开眼,除了一片明黄色什么都看不清。一个清晰的念头猛地在他脑子里一闪——他躺的是雍华宫的那张龙床。
但赵栖的清醒也这一瞬间。很快,身体里那股无名的火又烧了起来,比他睡着之前还要猛烈;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天地都在旋转。
一个人影走进他的视线。“你的脸好红啊,就醉得这么厉害?”
那人伸出手,碰了碰赵栖的额头,赵栖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往里畏缩了下,想要躲开那人的触碰。
“你……”那人收回手,似乎有些不甘心,“我去找太医。”
赵栖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许走!别、别丢下我一个……”
那人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赵栖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龙袍,“热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热,能不能开个空调啊……”他有气无力道,“你帮帮我,帮我脱掉它。”
那人久久没有动作。
得不到帮忙的赵栖只能自己来,可他努力了半天也找不到扣子,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120,快打120,我他妈要凉了!不,是要热死了——”
那人听到他的胡言乱语,确信了他是真的难受,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朝他伸出手。
赵栖以为自己能得到解脱,没想到那人只是将他的龙袍一扯,他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而后猛地一疼——
赵栖在这种疼痛中再次断片。
不知多了多久,他又听到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真的想要我帮你?”
赵栖嗓子干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我还没脱过龙袍呢,”那人饶有兴致道,“皇上教教我?”
“不教?那我只能慢慢来了。这可是皇上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
“你身上的味道,这是……”
龙袍被一件件褪去,只留下一件里衣。可赵栖身上的热度却丝毫不减,他难受得在床上打滚,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脸,几乎是有些粗暴地问:“看清楚,我是谁。”
赵栖被他捏得有些疼,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他真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记得这个人的味道,断断续续道:“你、你是……”
那人听到他的答案后,弯唇一笑,手指来到他的唇边,“这一回,你逃不掉了。”
……
“皇上。”
赵栖再次睁开眼,眼前变得五光十色,好似身处幻境之中。
“方才,你可有让他碰你?”
不经意间,赵栖看到了一双眼睛——幽深如潭,喜怒难辨。他不知道男人在问什么,只是本能地摇了摇头,随后手脚并用地爬到男人身边,抱住了对方。
男人眼眸微敛,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只有喉结轻轻滚了滚。他把赵栖从身上扒了下来,“出了点事,我必须去处理,你……”
赵栖独自躺在床上。
走了,全都,走了……那他怎么办!
赵栖身体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应他。
就在赵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不知是谁去而复返,将他抱进了怀里。
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褪下,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皇上,腿。”
赵栖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嗯?”
“分开。”
月明星稀,烛火明灭。薄纱乱晃,被一只手扯下,落了一地。
万寿节第二日按照惯例是休朝的日子。宫宴上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若是喝多了,还可以在宫里留宿一晚,万寿宫里几十间屋子就是为此准备的。文臣还好,始终记得要举止得体,不得放浪形骸;武官就不一样了,痛痛快快地喝,喝醉了往地上一趟,谁都拉不起来。
于是在本该上朝的时辰,宿醉的大臣们悠悠转醒,喝下早已备好的醒酒茶,互相搀扶着出宫,一路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只可惜,同样宿醉的天子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听到床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德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皇上?”
“……”
“皇上,您醒了么?”
“……”
江德海有些奇怪,里头明明有动静啊。“皇上,您昨夜喝多了,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帮您看看?”
“……”
“皇上?”江德海实在放心不下,小心翼翼地拉开床帐,只见小皇帝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微张的嘴唇上破了一道口子,锦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上面不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江德海大惊,颤声道:“皇、皇上……您这是……”
赵栖非常慢,非常慢地转过头,“朕,好像,被人,睡了。”说完,他一口气没上来,倒回了床上。
江德海连忙扑上来看他,“皇上您要挺住啊皇上!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赵栖倒也没真晕过去,但他腰实在疼得厉害,轻轻一动就能让他窒息。除了腰,他其他部位也都酸疼不已,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赵栖咬着牙,浑身发抖,脸色黑如锅底,“是谁!”
江德海痛心疾首,“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