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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栖命江德海收拾收拾,准备回雍华宫住。“对了,你再派人重新打理一下醉书斋,看那里缺什么就补上什么。”
晚上,赵栖回到雍华宫,意外地发现偏殿的灯亮着,问:“谁在里面啊。”
小紧子道:“皇上您忘啦,容公子还在雍华宫呢。”
赵栖一哽,“他还没走吗?”
江德海:“没呢,皇上要赶他走啊?”
“怎么能用‘赶’这种字眼。”赵栖纠正,“朕是要请他回醉书斋。”
江德海:“那奴才这就去请?”
赵栖迟疑了片刻,道:“朕记得丞相今晚是回相府了吧?”
江德海:“是。”
“那明日再同他说吧,今日有些晚了,就别折腾了。”
“奴才遵旨。”
赵栖走后,小紧子忍不住道:“公公,您有没有觉得,咱们的皇上就和背着正宫宠爱小妾似的……”
江德海瞪他一眼,“啧,你咋越来越多嘴了,干脆别叫‘小紧子’,改叫‘小多子’得了。还不快干活去!”
第二日江德海和小紧子一块去请容棠回醉书砸,容棠神色淡淡:“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萧丞相的意思。”
江德海谨慎道:“奴才不知。”
容棠看了眼赵栖寝殿的方向,轻声一笑,“我明白了。公公放心,我不会让皇上为难的。”既然他已经认定了一件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萧世卿能沉下心等,他也可以。
一翻折腾后,赵栖终于回归了一个人住的状态。江德海不由地感叹:“丞相和容公子各退了一步,皇上才有这片刻的安宁啊。”
小紧子:“公公,丞相可不像是会让步的人啊。”
江德海老神在在道:“说的在理,他是以退为进,暂时蛰伏,伺机而动。”
西夏大王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夏,据说西夏王震怒不已,声称若大靖在七日内不能给出一个交代,西夏就要停止对大靖的拥属。同时,西夏的一万大军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两国边境,驻营留守,蠢蠢欲动。
有了母国的支持,西夏使臣在京城越发嚣张狂妄,出入皇宫有如无人之地,一日能催上三回。特别是当他得知西夏王子是中了大靖宫廷秘毒后,更是肆无忌惮,口出狂言。赵栖一开始还能给他好脸色,后来烦了,干脆也学着萧世卿,说不见就是不见,嚷嚷地再大声也没用。
早朝上,百官就这个案子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且不说能不能在七日之内查明真凶,但是西夏的种种举措,已让诸多武官不满。在他们看来,西夏不过大靖的附属小国,在大靖,光是负责保卫京城的禁军就有足足三万人,西夏区区一万大军,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而大多数文官则认为,此事本就是大靖理亏,如今大靖国内已是天灾连连,南方屡发大水,国库空虚,战事能免则免,当务之急还是抓获毒杀西夏大王子的真凶,无论是谁,一律交由西夏处置。
赵栖听得非常认真。当他听到“发大水”三个字时,一秒出戏,脸皮一下就烫了起来,他感觉他这辈子都无法直视这三个字了——都是杀千刀的狗男人害的!
最后,萧世卿出声终止了两方的论辩,“案子继续查,同时做好军备,以防不测。”
局势动荡,赵栖只好把找狗男人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全心全意和萧世卿一起忙国事。
“皇上。”
赵栖抬起头,对上一双英挺的眉眼,笑道:“长洲,你怎么来了?”
贺长洲双手置于身后,快步朝赵栖走来,“我给皇上送吃的来了。”
赵栖动了动鼻子,“哇,好像是羊肉的味道?”
“皇上是属狗的吗。”贺长洲拿出烤得金黄的羊腿,“一个时辰前刚杀的,杀完我立刻就给皇上烤上了——给。”
赵栖接过羊腿,咬了一大口,一脸满足道:“小羊真可怜。不过,你不是应该忙着军备么,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给朕烤羊腿啊。”
贺长洲随手拿起桌上的墨锭,替赵栖磨起墨来,“皇上,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赵栖道:“上朝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吧?”
“那不算。”贺长洲垂眸道,“皇上都没意识到最近我没来找你么。”
赵栖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过去贺长洲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最近确实跑得少了些。赵栖后知后觉地发现,就连上朝的时候,贺长洲都会刻意避免和他对视,就好像在躲着他一样。
贺长洲自嘲一笑,“皇上果然没意识到。看来我对皇上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这怨妇一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贺长洲始乱终弃了呢。
“嗐,朕最近一堆糟心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长洲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是来给皇上分忧的。”
“哦?怎么说。”
贺长洲道:“我愿率兵前往西夏,与西夏军形成对峙之势,以震国威。”
赵栖皱起眉,“现在又还没到打仗的地步,即便是要打,也用不着你千里迢迢赶过去,那些封疆大吏又不是白吃饭的。”
贺长洲笑道:“我最近心烦得慌,想离开京城,出去走走。皇上就答应我吧。”
“你心烦什么啊?”
贺长洲看着赵栖,幽幽道:“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