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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看着不远处专心挑选糖葫芦的赵栖,仿佛听不到他说话。
赵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是,心尖宠不在身旁,就只能让前心尖宠作陪了。”
容棠总算有了点反应,“什么意思。”
赵桥幸灾乐祸,“意思是,皇上已经有了更喜欢的人,你啊,好自为之吧。”
赵桥等着容棠问那人是谁,容棠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哦。”
赵桥不满意容棠的反应,接着道:“皇上真的很喜欢他,还把特别特别珍贵的补药给他吃了。”
容棠眸光微动,“药……”
“没错!”
容棠突然想到什么,略带急切地问:“若服用长相思者无心上之人,他会看到谁?”
赵桥莫名其妙,“那就不会看错人啊,身边是谁看到的就是谁。”
容棠呼吸一窒,藏在袖摆里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赵栖当初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这一切无关风月,都是出自朕对你的……愧疚。”
“朕很确定朕对你没那种心思。”
“朕的心意就是想一个人。”
……
他分明身处于热闹的街市,却听不见半点喧哗;视野中的路人都成了一道虚影,只有那道浅黄的身影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的疼痛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一位身着素衣的路人撞上了他。
“你发什么呆啊,”赵桥道,“被人撞了都不知道?”
容棠看了眼被塞入手中的字条,眼神晦暗不明。
赵栖拿着一串糖葫芦回来了,见容棠脸色不对,问:“你怎么了?”
容棠定下心神,“无事,有些乏了而已。”
“那我们回宫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容棠问:“糖葫芦好吃么。”
赵栖舔了一口,“有点酸。”
容棠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心中也泛起了酸意,“下次还是吃甜的。”
街角,方才撞到容棠的素衣男子远望着几人远去,转身走入一家茶馆中——徐子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男子道:“先生,信已经送出去了。”
徐子敬微微颔首,“好,辛苦了。”
“先生,容公子真的会帮王爷吗?”
“王爷和容公子相识多年,感情甚笃,或可一试。”
男子虽然忧心如焚,也想不到其他方法。“当初王爷要进京,我就不赞成——这分明是羊入虎口啊!现在萧世卿以王爷余毒清为由,把王爷软禁在京中,北境武将又各个都是暴脾气,天天嚷嚷着要带兵来京城把王爷抢回去……”
“万万不可!”徐子敬道,“你立刻星夜离京,赶回北境,切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现在远远未到起兵的时候,一旦北境有异动,王爷性命难保!”
男子不甘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落入昏君奸相手中吗?”
徐子敬捋须道:“萧世卿投鼠忌器,只要保持现状,他不会对王爷如何。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想法子带王爷回去。”
回去的路上,容棠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赵栖一堆烦心事,自顾不暇,也没心思去关注他。
马车直接停在了雍华宫门口,赵栖道:“那朕先走了。”
容棠叫住他,“皇上。”
“怎么啦?”
容棠眼中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天一日比一日炎热,赵栖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
“呕——”赵栖吐得头昏眼花,几乎要虚脱,这一切都要拜他肚子里的“小贺长洲”所赐。
小紧子递上帕子,道:“这要吐到什么时候啊,这才几日,皇上瘦得下巴都尖了。”
程伯言道:“害喜之症不可避免,皇上忍忍,再过一个月就好了。”
赵栖擦完嘴,趴在床上,像一条搁浅的鱼,连话都懒得说。
江德海进来通报:“皇上,丞相来了。”
萧世卿走到床边,看着小皇帝有气无力地瘫着,勉强朝他露出笑容:“哥哥来了啊。”
萧世卿眯起眼睛,冷声道:“程伯言。”
“微臣在。”
“你不是说只要皇上好生修养,即可痊愈么。”萧世卿弯身摸了摸赵栖的脸颊,“这叫痊愈?”
程伯言惶恐道:“这……”
“丞相,这不是太医的错。”赵栖虚弱道,“你别怪他。”
萧世卿挥了挥手,程伯言和小紧子对视一眼,垂眸退下。萧世卿在床边坐下,“南巡你别去了,留在宫里养病。”
赵栖脱口而出:“不行。”
“你现在这样,如何能去。”
“能去的,”赵栖挣扎地坐起身,手无意中放在萧世卿的腿上,“朕生病就是因为闷在宫里太久了,哥哥如果不让朕出宫,朕的病情肯定会加重。”
萧世卿抓住他的手腕,“就那么想去?”
赵栖点头,“朕不去,哥哥一个人去吗?朕不能和哥哥分开啊。”
萧世卿扬了扬眉,笑道:“怎么突然黏起人来了。”
赵栖心虚道:“朕不一直都这样嘛。”
萧世卿确实不放心把小皇帝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皇上努力好起来,”萧世卿放开赵栖的手,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拍了一下,“多吃一点,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