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史蒂文·莫法特会感觉到不爽，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撞梗了，只是以前撞梗是不同作品间的，而这一次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如果格林博士并不出名也就算了，可人家现在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了辨识度，想必以后还会更加出名。所以他们的作品创作出来，是该说里面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现代版的福尔摩斯呢，还是该说他是性转版的格林博士呢？
    这不是坑“爹”的么？
    这还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在被马克·加蒂斯拉着去看他搜集过来的，葛瑞丝的资料还有过去事迹的素材——据说是从她的个人粉丝论坛里找来的——后，史蒂文·莫法特看了之后觉得可以借鉴着来给他家的夏利润色，让他的人设更加饱满了。对了，还有葛瑞丝在那桩‘伪恐怖分子案’中的表现，那真的是很福尔摩斯！
    史蒂文·莫法特的想法就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现在就因为以前的想法被…排挤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思绪繁杂下，等那名被拿来做类比的侍者过来送咖啡时，史蒂文·莫法特就鬼使神差的对葛瑞丝说：“珍妮是吧，很抱歉，牛津大学拒绝你入学。”
    第54章
    史蒂文·莫法特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马克·加蒂斯顿时就扭过头来，错愕的看着他，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就连那端上咖啡的侍者，都同情的看了“珍妮”一眼。不仅如此，他还多看了说出这么直白拒绝话的史蒂文·莫法特，莫名觉得这位客人有点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等侍者狐疑着走开后，葛瑞丝给出了一个非常言简意赅的回答：“哦。”
    好像只有言简，没有意赅。
    这‘哦’是什么意思？
    马克·加蒂斯见好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咖啡桌下踢了踢他。
    史蒂文·莫法特瞪他一眼：“怎么只准你们俩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再说格林博士不是不想被其他人认出来吗？”
    史蒂文·莫法特说着就去瞄葛瑞丝，葛瑞丝胳膊叠放在咖啡桌上，正做出有那么些浮夸的“原来如此”表情，见史蒂文·莫法特看过来，葛瑞丝就眨眨眼说：“真遗憾，我原本还在想是捂脸失声痛哭，还是提醒你牛津大学的面试流程没那么直接呢。”
    史蒂文·莫法特：“……”这两个都不必了，谢谢。
    葛瑞丝又那么理所当然的说道：“为什么你反应那么…别致？我以为在合作前把所有已存在或潜在的问题，都开诚公布的提出来解决掉，是非常明智之举。”在说‘别致’前，葛瑞丝有了短暂的停顿，不过她说话的速度本来就有些快，所以短暂的停顿，不仔细听就听不出来。
    马克·加蒂斯也看向史蒂文·莫法特，虽然他们刚才是用了普通人的思维理解了葛瑞丝的说法，但好友的反应也是过于…出乎意料了！还有他觉得吧，这个‘角色扮演’的游戏吧，估计在葛瑞丝看来，就只有她能和别人玩，不能别人拿来玩。
    ——从马克·加蒂斯进咖啡馆里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对葛瑞丝的行为模式研究的比较深入了。
    史蒂文·莫法特被两面夹击，他一点都不想说话，他也想知道他刚才到底是要逞什么强！幸好他反应快，把这段给圆过去了，不然那就真是太尴尬了。史蒂文·莫法特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道：“格林博士，你也说了‘一开始不是’，不是吗？我们如今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参与进我们现在的创作中来。”
    葛瑞丝却看向马克·加蒂斯，“我想知道原因。”
    史蒂文·莫法特心里又开始冒泡泡了，在继被排挤后，他这是又被无视了？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史蒂文从前年就和我讨论着将维多利亚时期福尔摩斯的故事搬到现代了，我们希望能有一个有现代印记的，还有不一样风采的福尔摩斯，为此我们在保留福尔摩斯原本深入人心性格特征的基础上，设想了很多其他性格特征，比如说高智商低情商，更加不擅于社交等等。再然后，上个月我们就看到了你的新闻了，在进一步了解过你后，我们惊讶的发现你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是我们构想中的福尔摩斯。
    马克·加蒂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望了一眼在认真聆听他说话的葛瑞丝，带着笑意继续说：“你看你有着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和高超的推理能力，用再流行的话说，就是对人类学的造诣已经高到了被怀疑是从外星来的地步了。这让我和史蒂文觉得，如果想让我们的剧本更严谨，更能够表达出福尔摩斯冒险的精彩，我们需要请一位真正的专家，我想没有谁会比你是更好的人选了，葛瑞丝。”
    史蒂文·莫法特越听越觉得咖啡是不是变味了，不然怎么就让他有那么点反胃呢？这番夸奖的话，咱们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可谁让葛瑞丝就吃这一套呢，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说，眼睛还变得亮晶晶的，有那么像是等着主人虎摸的小奶猫了。等到马克·加蒂斯说完，葛瑞丝稍微歪着头看着他说：“你是真心的。”
    马克·加蒂斯觉得他应该是明白葛瑞丝这话的意思，她是说他在真心实意的夸奖她，他笑容加大说：“是的，我是。”
    “Hmm——”葛瑞丝拖长调子发出这样无意义的单音节，然后她就看向一直端着咖啡杯，在佯装喝咖啡的史蒂文·莫法特：“你可以去给查理合照和签名了。”
    史蒂文·莫法特：“……谁？”他一头雾水的放下咖啡馆，随着葛瑞丝的视线转头看向他身后，刚才那位男侍者刚放下手机，惊喜的看向他这边，还惊呼了句：“果然是莫法特先生！我超喜欢《神秘博士》的。”
    看来刚才是在网上搜索了史蒂文·莫法特了，以及《神秘博士》这部电视剧在英国可是老少咸宜，粉丝众多。
    ‘为什么被认出来的是我？’史蒂文·莫法特却想不通了，他是《神秘博士》的编剧/制片人不假，可作为幕后创作人员，关注度明显就没有幕前的演员们高啊。不说马克，他是编剧的同时还是个演员啊，就是葛瑞丝·格林，她的名气在英国不是相当高的吗？就算是戴个假发，化了化妆，可看得出来她大体上的五官轮廓还是在的啊，怎么就没有人认出来！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格林博士好心好意的为他解惑了：“也许是你先前的角色扮演游戏，引起了他的注意。”
    史蒂文·莫法特：“……”躲来躲去，还是没有躲过去是吧？
    带着这样的迷之尴尬，史蒂文·莫法特还不得不去应付热情的影迷，把他们的注意力从这一桌上引开，不然等葛瑞丝被发现，就等着把成群结队的记者引来吧。这还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当史蒂文·莫法特应付完咖啡厅里的剧迷们——都说了，《神秘博士》这部长寿英剧在英国可是粉丝众多——再回到他原本坐的咖啡桌上时，咖啡桌上就只剩下咖啡杯了。
    人没了！
    那俩人在他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时候，溜了。
    说好的共进退呢？
    ——这真的没有说好啊，莫法特先生。
    等史蒂文·莫法特内心郁卒的走出咖啡厅时，就在不远处发现了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马克·加蒂斯，他走过去没好气的说：“我还以为你跟格林博士单独去续下一摊了呢。”
    马克·加蒂斯没回答他。
    史蒂文·莫法特撇撇嘴，凑过去看他手中的两张纸，“这是什么？格林博士写的？”纸张上一手流畅而漂亮的花体字，看的史蒂文·莫法特眼睛有点晕，拜托，现在真的很少有人，或者说很少有年轻人还用这种老派的花体字了吧。
    马克·加蒂斯看完一段后，才抬起头来对史蒂文·莫法特说：“或许你一开始说的她要对我们进行考验的事，也不是那么没有道理的。她在临走前给我的一个小故事，让我猜想下凶手是谁，以及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说不仅有‘课后作业’，还得再预约下一次见面，是吧？对此，史蒂文·莫法特只能面无表情的说：“哦。”
    或许莫法特先生，可以用“好事多磨”来安慰自己？说真的，他们要进行合作去创作剧本，并且把剧本付诸拍摄，还得有一段路要走，看现在也只是磨合了一下而已，以后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退一步讲，就算葛瑞丝答应了合作，但她的行程还有得敲定呢，虽然现在距离《成长教育》的开拍还有一小段时间，可葛瑞丝也没能闲着，她得回学校读书了——
    “我以为你已经从牛津大学光荣毕业了，你不是都成了牛津大学的客座教授了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斯特林吃惊极了，“还是说你还打算把你的化学和哲学学士学位变成博士学位？不然就是你觉得时间太空了，还另外又进修了其他专业？”
    “不，是戏剧专业的。”葛瑞丝等斯特林说完了，才慢吞吞地说出答案。
    斯特林想了下才想起他的客户，确实在前年入读了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来着，不过这都即将两学年了吧，葛瑞丝还没有拿到学位证？但转念想想，葛瑞丝在这两学年里都忙着拍戏来着，从《魔法奇缘》到《妈妈咪呀》，再到《虐童疑云》，还有今年之前的《大破量子危机》，期间还去伦敦西区演了契诃夫的《海鸥》，确实没多少时间回学校上课……个球——她在拿到她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和化学学士学位那一年，不是还拍摄了《魔法奇缘》和去西区演了《海鸥》吗？怎么就没有顺便从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毕业呢？
    “是不是你的教授看你不顺眼，葛瑞丝？”斯特林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他还不就不信了，难道所有的教授都喜欢葛瑞丝，总会有看葛瑞丝不顺眼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斯特林就自告奋勇的做了一回司机，送葛瑞丝去见她的教授了，只不过不是送到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而是去了艾伦·里克曼的家。
    斯特林：“……”他怎么能把葛瑞丝是‘西区小公主’这件事给忘了呢？怎么能！
    第55章
    斯特林在《成长教育》开拍前都呆在了伦敦，他总得预防再发生诸如“伪恐怖分子案”“人体炸弹案”等这样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案件。
    再有斯特林总觉得葛瑞丝有点变了，但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另外还有可能是那真的是她被艾伦·里克曼留的“家庭作业”——葛瑞丝是没有在伦敦西区在演舞台剧，毕竟时间不允许，可她最近都常常留在伍德家名下的剧院里，再然后每次要出去的时候，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和《成长教育》的导演罗勒·莎菲见面的时候，打扮成了珍妮，这还是有迹可循的。说实话，斯特林和‘珍妮’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再往后她就像是放开了，化妆后的模样就无迹可循了，似乎是看她自己高兴。
    比如说拉丁裔美女，不知道有没有男士上前搭讪——斯特林就拍照留念，可并没有跟上去，不然那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又或者说化着哥特烟熏妆的叛逆少女，对这个造型，斯特林觉得有那么点不忍直视，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伪装，记者们绝对认不出来。
    还有一次是扮成了单身母亲，还带着了个坐婴儿车的宝宝……
    斯特林觉得葛瑞丝完全是乐在其中，另外英国久负盛名的记者们都没有一次逮着她，是没想到她会来这出，以及该怎么说呢，每当她玩角色扮演的时候，很少会出现破绽，而且那些角色的设定，和葛瑞丝本人完全没有任何关联，那种让她赫然独立的气质和气势全然不同了。哦，他不是在说葛瑞丝演技好，他只是想说她似乎玩心变重了，难不成是因为回到伦敦的缘故？
    葛瑞丝是玩得不亦乐乎了，可快把史蒂文·莫法特给玩坏了。
    他们预约第二次见面是在第一次见面后一星期，这次并不是在咖啡馆了，而是在露天的公园里，那天天气是难得的晴朗，不过作为多年在伦敦生活的英国人，对英国的天气早已经适应了，所以他们在出门前的时候还是带上了雨伞。
    等到了公园，在约定地点等了会儿，也没看到葛瑞丝或‘珍妮’来，不过离约定时间还有几分钟，莫法特问了马克·加蒂斯要喝什么，就打算去不远处的咖啡馆里买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