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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季玉反击(一)

      “不行!”夏先楠道:“你们不要忘了,季林就是杜九言才定罪砍头的。而且,你们请她也不会来。”
    季玉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去房里查看。
    房间里很乱,她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小姐,”她的贴身丫鬟翠枝道:“奴婢也觉得其实可以请杜九言来查的。奴婢听说她做事很认真,很有一套,她来了一定能查得到少爷是意外还是他杀。”
    “父亲不同意,这个时候不要惹父亲生气了。”季玉在房里走了两圈,目光落在窗户上,“翠枝,你说要是有人进来,他能从哪里进来?”
    翠枝想了想,道:“就只有后窗了。”
    房间里小解的马桶放在净室里,净室的门外放着屏风,门上垂着帘子。马桶就搁在墙角,人有人从净室进来,正在小解的季长平正好背对着这边。
    “翠枝你站过去。”季玉道。
    翠枝应了一声,站在墙角的位置。
    马桶早就被拎走了,但地上还留着污秽,她挑了位置对墙站着,忽然一只手摁在了她的后脖子上,翠枝吓的一跳,想要挣扎,但是毫无反抗的力气,一直被人摁着往下。
    手松开,翠枝气喘吁吁,季玉道:“长平比你力气还小,如果对方是个男人,那就更加反抗不了。”
    “你看地上。”季玉指着地面,“这些污秽,像不像挣扎的时候溅出来的?”
    翠枝点头,“可就算我们知道是有人杀了少爷,可也查不到凶手啊。”
    季玉转身去了外面,爬上后面的窗户。
    外面是花田,窗户下很多的脚印,显然下午已经有人检查过了。
    季玉还是跳了出去,主仆二人提着灯笼一路找,一无所获的两人再次折返回来,忽然,季玉看到了贴着窗户左手边五六步的地方,有东西在闪光。
    她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了一块玛瑙石做的盘扣。
    现在很多人讲究,嫌普通的扣子不好看,就用玛瑙石打磨做成扣子,贴在衣领上。
    女子有坠子,所以用的少,这种玛瑙石等石头的盘扣在男子的衣服上更多见。
    “小姐,”翠枝倒吸了一口气……
    季玉攥着这个石头,“不管是不是和长平有关,先查了再说。”
    这种石头价格不低,一般的铺子里没的买,一般的人也买不起。
    ……
    吴文钧身上的官袍脱了,他和金嵘隔着一间对面而坐,两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恨意。
    “本官死不了,”吴文钧盯着金嵘,冷笑道:“而你就不一定了。金嵘,背主求荣,终不会得好报!”
    金嵘回道:“吴大人,若非你做的太绝,我也不会将你牵连出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呵!”吴文钧道:“没有我的证据,就凭你们的证词?只要圣上肯见我,我一定能活着出去。”
    他现在就在等,等任延辉帮他,只要他还能见到赵煜,一定能为自己自辩。
    昨天,事发突然,他被杜九言逼入了绝境,经过一夜的沉淀和思索,他已重新有了应对的办法。
    金嵘看着他,冷冷地道:“别的不说,就你杀桂王的事,你也必死无疑。”
    “那不是我做的。”吴文钧身体未倾,低声道:“你何时听到,我交代过要杀王爷了?”
    金嵘明白,吴文钧打算将他的门客谭先生退出来顶罪。
    这是吴文钧一向惯用的手段。
    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道:“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吴文钧冷哼一声。
    隔壁的隔壁,毛文渊喊着冤枉,他已经喊了一夜了,嗓子干哑,喊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难听又刺耳。
    门打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吴文钧看着进来的新任牢头,可对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过去,在钱羽的牢房前面停下来,道:“钱大人,圣上传召。”
    “好!”钱羽起身,他的常随们进来,端着水提着梳子,捧着换洗衣服和官帽。
    钱羽梳洗换了衣服,精神焕发地出来,路过吴文钧的牢房门前,笑了笑,“吴大人,多谢你给了钱某不一样的人生感悟。这牢中感觉很不错,你仔细体会,慢慢待着。”
    “钱某出去后一定争取,争取在你将来斩首的时候,做监斩!”他说着拂袖要走,吴文钧走过来,隔着栅栏两人离的很近,吴文钧低声道:“你有资格笑我吗?”
    “你为官多年,又比谁干净?”
    钱羽也低声道:“我是不干净,查一查恐怕也是要死的。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动这种银两。”
    “关乎别人性命的事,不能做!”
    钱羽说着,拂袖而去。
    吴文钧不屑冷笑。
    他回身刚坐下来,又急匆匆进来一个人,“老爷!”
    吴文钧听出来是家里的管事,他蹭得一下站起来,道:“什么事?”
    “老爷,”管事跪在栏杆外面,“小人求了很多人才得以进来,让小人说一句话。”
    “老爷,中午的时候……公子被……被人杀了!”
    吴文钧顿住,看着管事问道:“谁杀的,什么人?在哪里杀的?”
    他的心像被人打了一拳,痛不欲生。
    没有谁能承受的住丧子之痛。
    “出事的地方在咱们府后面的草条巷的一个院子里,杀人的是季府一个叫翠枝的小丫鬟。”管事道:“那个院子是那个小丫鬟家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少爷会去她家。”
    “她一口咬定我们少爷对她行不轨之事,她反抗之下失手用剪刀扎死了少爷。”
    “报官的是她的母亲,衙门的人到的时候,丫鬟衣服被撕了,身上也有被打的痕迹。当时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少爷身边的两个常随被少爷遣回来了。所以当时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翠枝投案了,承认她杀了人。”
    管事嚎啕大哭,“小人赶去的时候,少爷倒在血泊里面,浑身是血啊。”
    吴文钧眼前晃来晃去,他和夫人是表兄妹,自小一起长大互相爱慕,后来顺理成章的成了亲,但是子嗣一直不顺利。他们夫妻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前面一儿一女都夭折了,到吴景清的时候,夫人就舍不得,如珠如宝一样的疼着护着。
    吴景清身体好,无病无灾地长大了,年前娶了媳妇,今年媳妇肚子也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他还有个小儿子,今年十一岁,但是脑子却不是很灵光。
    吴景清虽有些贪玩,但也是有分寸的,明年开春他就要参加春闱了,读书也是很有悟性的。
    没想到!
    吴文钧倒在地上,看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汲汲营营,为的是什么?
    钱早就够用了,他不过是想要替后代攒下家产,打下坚实的基础,等吴景清入仕途,他们父子两代人为官,以后他吴家就敢说一句是书香门第。
    可现在……
    吴景清死了。
    他所有的打算和希望都破灭了。
    “季府?”吴文钧一字一句地问道:“丫鬟,是谁的丫鬟?”
    管事回道:“是季小姐身边的丫鬟。”
    这就是局!是季家的人在报复他。
    可是,季林是有罪的,他做错了吗?季林死有余辜啊。
    但是他儿子吴景清却不是。
    季府!吴文钧再次坐起来,对管事道:“去告诉大人,我要见圣上!”
    “是,是!”管事要走,忽然又想起来件事,抹了眼泪道:“昨天,季林的儿子季长平死在了隆恩寺,被人发现的时候,头倒栽在粪桶里了。”
    吴文钧骇然失色,“你说什么?”
    “老爷,小人猜测就是因为这件事,季家的人才会这样……小人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有意害我们少爷!”
    吴文钧一瞬间冷静下来,他坐在原地,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到这个时候了,谁会去害季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对方的目的也绝不是这个小孩,而分明就是故意挑起承德侯府的恨意。
    “你去告诉大人,我要见圣上,无论如何都要见。”吴文钧盯着管事,“要快!”
    管事应是,跌跌撞撞去了。
    吴文钧紧紧攥着栅栏,想要从里面出去,忽然,金嵘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疯癫突兀,吴文钧转头看着他,冷冷地道:“金嵘,即便我在牢中,也一样能让你和我一样,体会丧子之痛。”
    金嵘又笑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就是任延辉做的。”
    “吴大人,你活不过今晚!”
    吴文钧怒道:“胡言乱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