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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到他的整颗心都好像被揪了起来,眼眶里的液体止不住滑落下来,滴入嘴中,一阵的苦涩。白玄轲感觉自己的口鼻像是被人捂住了一样,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能带来刀磨肉的痛楚。
但是啊,一想起若是今后的回忆里,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身影,白玄轲就克制不住的发抖。宇辰是他世界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只要看见他,听到他的消息,白玄轲就会不自觉的心情愉悦,期盼起明天。
宇辰他才是真正高高在上的太阳,无法被熄灭的光。他是强大的,不可击败,却又是温柔的,以己之身独立于城门之前,牢牢的护住了他想要守护的地方。
和那年相同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錬国幸运的拥有了宇辰。
真是令人嫉妒啊。
前二十四年的人生好似行尸走肉,直到宇辰的出现,他的生命才被赋予的色彩。白玄轲是为了宇辰而存在的,他等待了这个人好久,而二十四年后,他才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
只是,白玄轲明白的太晚了。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身份上认识了宇辰。
如果再来一次机会……
他,白玄轲,还是会选择走出那个木屋。只不过他不会再来到罗国,而是会到那錬国。从此,白玄轲就是宇辰手中最利的剑,为他无往不前。
白玄轲高举酒坛,将里头剩余的酒水倒在脸上,泪水混杂在酒水之中。要是能重来一次,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他愿意用十世苦痛作为交换,若是真有神明,能听到他的恳求,白玄轲只想要再回到那个时候。
他会将宇辰路上的所有障碍清除,而不是、而不是亲眼看着他离去,甚至于推促了宇辰的死亡。
在宇辰把药碗砸碎的那一刻,白玄轲就知道他要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宇辰太累了,他为錬国考虑了所有,倾尽了毕生风华,却没有思考过自己。止不住的呕血,微弱的脉搏,就连体温也无限趋近于……
可是他白玄轲又有什么立场阻止他呢?
重来一次,哪怕他无法阻止宇辰为这个国家呕心沥血,也能选择为宇辰战死沙场。
白玄轲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出木屋。
自那日过后,已是一月有余。錬国举国上下还在欢庆着大胜,这种庆典要持续一年,免除赋税,举国欢庆。而宇辰,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白玄轲一只手拎着酒坛,斜七歪八的走在路上。他顺着宇辰曾经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就好像是他陪伴在宇辰身边一样。
在这段旅程中,白玄轲见过无数的人,包括当初和他共事的罗国将领,只是他们已经认不出这个落魄的男人竟然是当初风光无限现今逃犯的战神。
“娘,我以后要成为一个像宇将军那样的大英雄!”
白玄轲看着錬国幸福无比的百姓,木然勾了勾唇角,转身继续他的旅程。
“你是白玄轲对吧!”一个女人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语气激动:
“你知道他在哪么?宇辰!你知道么?!”
白玄轲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绕了开来。这世间喜欢他的人那么多,现在只不过是多一个像他一般疯癫的人而已。
等到旅程结束,他应该就可以看见他了吧。旅程太长,白玄轲终究是累了,没有他的世界是那么的无趣。
那个女人看着白玄轲离去的背影,一瞬之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他、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
女人声嘶力竭,指甲陷入皮肤: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离开了?!”
“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跨越了几百年来找你……”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不管是谁,是神也好,是鬼也好,求求你,求求你别把他带走,把他留下来,留下来,求你……”
……
她的名字叫沈灿,人们都在议论沈家大小姐眼光太高,年近三十也从未有过一个男朋友,甚至于还有人认为这个身家尊贵的大小姐性取向不正常。沈灿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让她觉得看得上眼的,与其耽误在情爱上,不如将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
直到她无意间看到一副画像。她一向不喜欢古画,而这幅古画却让她印象深刻,甚至忍不住使出手段让不愿意卖画的收藏家强行割爱。
那里头画着一个男人,仅仅画了一个侧面,却能够让人感受到画家对画中人深深的爱意。在那幅画中,仿佛被倾注了整个世界的光华,画中人就是那个被世界所宠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一笔一划,皆是让人心尖儿疼的爱慕,小心翼翼的爱慕。这个画家就好像是一个默默跟随在画中人身后,卑微的仰望着光芒的人,不敢将自己的爱意述出于口,害怕玷污了画中人。但是明眼人一看这幅画就可以知道,这个画家有多么的喜欢画中人,每一笔每一划都好像是在无声的哭泣着: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灵魂的每一寸都属于你。
沈灿被这幅画深深的吸引住了,忍不住查询起了这幅画的相关信息,发现这样的画竟然不在少数,但是各个都被收藏家们藏得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