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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影并不意外明辞熠能够猜到,只点了点头继续道:“暂时还不知西域王子为何会悄悄进入鄞朝,但据消息所言是到了西边的蜀郡突然消失的。而且……是在西域护卫的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
这都到了蜀郡了?!
那还算得上什么边境?!
明辞熠眉头紧皱,心里撩起几分急火,满脑子的疑惑。
西域王子为何悄悄进入鄞朝地界?
又为何会失踪?
他的失踪是西域策划的还是别的人策划的?
如果人找到了却是一具尸体还是在鄞朝境界的话……
明辞熠不敢想。
他摁了摁自己的额角,千丝万缕汇聚在一起,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何甘说,天道是改变不了的,就算现在有变化,未来天道也会补上这个空缺。
就算北原不会发动攻击了……天道也会让西域出手。
尤其……长公主先前是被遣回了西方的封地。
这个世界真的无法改变吗?
明辞熠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神色茫然。
他想起了同人文中描绘的季长书和鄞温帝之间的精神感情。
没有任何逾矩的接触,但只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明辞熠难受。
心口像是被人无情的刺下一刀,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液,炽热而又滚烫,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烧灼成灰烬。
他……
他要不干脆现在就跑?
明辞熠在一片白茫中抓住一根不知道会不会断掉的稻草。
他现在走了,离开这个朝局,去参与他该参与到的事件里,离开季长书……是不是就可以了?
趁着他和季长书还未表明心意。
明辞熠抬眸看向花满影,正欲要花满影现在就带着自己去找那所谓的师父,做他的缩头乌龟,却不想花满影神色不满的来了句:“我就知道季长书没跟你说,他现在对你的保护欲着实恐怖了。”
明辞熠微怔。
“你知道吗?”花满影翻了个白眼:“我第一时间探查到这个消息时便想告诉你,谁知季长书将我拦了下来,还说我要是敢打扰你养伤便要将我赶出京城……不是,他究竟把你看得有多脆弱啊?怎么这都不能听了?你现在身处权力中心,站在刀尖上,就该多知道些消息啊!”
季长书……王爷,王爷他一直在守护着他。
明辞熠的手猛地缩紧,心里的怯弱和逃避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有后盾的人。
不过是区区天道罢了,他就不信他改变不了。
.
金黄的秋叶在冷风中飘落一地,天有些阴沉。
灰色的云层压得空气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明辞熠看着来探望他的韩恩,若有所思:“你今日是怎的了?”
韩恩猛地回神,“啊”了一声:“无事,我只是在想事。”
明辞熠轻笑着揶揄:“莫不是你爹非要将你赶到我这来,你心里不满了吧?”
韩恩闻言忙道:“没有的事,在下很愿意与国师你交谈……”
只是没有心情。
明辞熠默默的在心里帮韩恩补上这句话。
他想了想:“可是赏菊会发生了什么事?”
韩恩抿唇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跪在了明辞熠面前,明辞熠下意识的站起来欲要去将他扶起来,就听韩恩沉声道:“国师,在下有事相求。”
明辞熠顿了顿,还是走到了韩恩面前蹲下身子扶住他的手臂,但韩恩却没有动,他只道:“昨日太后赏菊会给在下赐了婚,对象是……薛家嫡女薛语。在下想求国师帮在下推掉这门婚事。”
薛家嫡女薛语?
明辞熠微愕,薛家是如今京城的新贵,薛家当家之主薛贵是礼部尚书,此人的确有些本事,心机也不浅,最主要的是他是太后一脉的人。
韩恩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却是鄞温帝这边的,可……
韩恩将明辞熠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陛下对此事是束手无策,只因太后已下了懿旨,鄞朝以孝为大,若是陛下驳回懿旨……如今唯一能解决此事的只有王爷,可……”
韩恩抬起了头,眉头紧皱:“韩家与王爷之间的过节国师想必也是清楚的。”
是啊。
他太清楚了。
韩家上任家主是韩恩的祖父,他祖父在世时,韩家家大业大,不依附于任何一方,不过那时姜家的手也没有盖过鄞朝的半边天。
而韩恩的祖父,是一个性格果决、刚正不阿的人。
他知道了季长书的生母,也就是当时南疆送到鄞朝来和亲的公主的真实身份。
她是一个冒牌公主。
然后韩恩的祖父告诉了鄞武帝。
季长书的生母便被打入了冷宫。
那时,季长书只有两岁,是记不住事的年纪。
可也正是因为韩恩的祖父,季长书才会在后宫过上颠沛流离,连平民百姓都不如的日子。
明辞熠不敢说季长书恨不恨韩家,他也不敢说究竟是哪一方的过错。
这件事并非他亲身经历,他没有资格去替季长书原谅谁,也没有资格替季长书去埋怨。
明辞熠将韩恩扶了起来,就在韩恩以为他要答应时,明辞熠轻声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我不能去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