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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是怀揣梦想的演员,但我不是不得志的音乐家。”庄景澄在琴键上的双手并没有停下来,他虽然语气很淡,但是肩膀却那么的宽厚有力,足以支撑住趴在上面的秋荀,让他依靠。
“你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获取你想得到的,如果遇到了困难就和我说,不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帮助你。我的心里、我的身边,会永远留着属于你的位置,我们不需要为了追求彼此心灵上的圆满,而辜负最重要的人。”
“那如果我又死了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到那时,人都没了,你要怎么办?你会忘了我吗?还会让我住在你心里么?”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最近接触到的作品中,没有一个是以happyend为结局的。《倾杯集》里的景王爷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爱乐之城》中的两个主角最后也并没有在一起。
就好像编剧偏爱这样的安排一样,用死亡与别离来塑造真实,最后还要主角坚强地去面对这一切。
其实有庄景澄刚才的那一番话就够了,可秋荀还是忍不住问了些多余的话题。
因为参不透角色,所以才会被停戏,秋荀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宋如竹死后,景王爷的手段就变得比以前要更加狠厉,夺位的速度也在瞬间加快。
伴侣的死亡在景王爷那边肯定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他甚至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宋如竹的尸身一下葬,景王爷就发起了夺位行动。
秋荀起初本以为景王爷是去复仇的,可是从编剧写在后面的剧情中可以看出,那场行动与复仇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景王爷没有忘记自己死去的伴侣,他无时无刻不在缅怀与宋如竹的曾经,或许就是这些记忆余温,化作了他的动力?
秋荀想不明白,而庄景澄的处境与景王爷差不多,他绝对不会回答出殉情之类的话来,所以秋荀迫切地想知道,如果此时的庄景澄就是景王爷,当他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会有怎样的心理想法?让他坚定走下去的信念又是什么?
“不要别怪我问得这么奇怪,我只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遇到难题,需要你的帮助了……”见庄景澄没回答,一声不吭地弹着钢琴。怕他生气,秋荀一手抚上庄景澄的手背,带着温暖扣住这只手,然后贴着他脸颊轻蹭,放软了声儿。“这世间的不可抗力有太多,如果在某天,我们因为那些无法躲避的因素分开了,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庄景澄笑得无奈,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就为死之后的事而操心,看来秋荀真的是被佟青那部剧逼到份儿上了。
将身子稍微往后,看上去庄景澄像是靠在了秋荀怀里,可实际上还是庄景澄在支撑着秋荀。他无声地舒出一口气,将双手离开琴键,曼妙的琴声也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庄景澄轻拍了拍秋荀的发顶,叹道:“我不会那么快就将你忘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算人不在了,你的身影也可以在我的心里踏踏实实地住上好一阵子。”
“我的身影可以在你心里住多久的时间?”秋荀又追问道。
庄景澄总是这样,他从来都是只告诉秋荀可以做什么,至于不可以做的事,除了禁止让自己深陷危险中这条规定之外,庄景澄就再没说过其他的。
秋荀明白,他的伴侣并不是一个经常将爱语挂在嘴边上的人,只要秋荀不问起,庄景澄也不会主动提起,他从来都是用行动来向秋荀证明,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可这次是秋荀主动刨根儿问底儿,庄景澄也只能说了。
“直到我们再一次相见。”
——再次相见?
秋荀的眼眶湿润起来,这样的回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庄景澄给出的答案好似一双有力的手,托举着秋荀让他突破了那个一直打着结的困难瓶颈。
秋荀终于明白了,景王爷对宋如竹的感情胜过了生命,正如庄景澄对他一样。
对他们来说,死亡并不代表着就此分离,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告别。
不论时间多长,天地多大,不论你去了哪里,也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会等待着并期盼着与你再一次的相见。
——
佟青有点震惊,秋荀只是被他停了半天的戏而已吧?怎么今天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重新回到剧组的秋荀没有急着找佟青安排他的戏份,这次他不仅不着急拍了,还叫佟青将他的戏份往后拖一拖,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关于宋如竹死后的景王爷戏份可以放在最后拍摄。
这样的调整也不是不可以,佟青没什么太大意见,既然秋荀想把自己的戏份往后放,那就先把其他演员的戏份提上来,正好方叶最近快要杀青了,可以先把展花君的戏份拍完。
在戏份被窜后的这段时间里,方叶变成了每天拍摄工作量最多的人,剧组主角仿佛变成了他一样,每天一到剧组不出意外的话,拍的肯定都是方叶的戏份,而秋荀则抱着剧本天天追在编剧身后,他现在是从头开始,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细细钻研。
自从突破了瓶颈,秋荀就对景王爷这个角色有了新的认识,为了能把后面的戏份拍好,他必须要将这个人物的形象在心中重新勾画一遍。
在秋荀重新构建对角色认知的同时,他在剧组这边也没闲着,虽然自己的戏份大部分都被往后拖延了,但是当其他人的戏份中有涉及到景王爷的,秋荀还是不免地要出镜给几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