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和这人实在难以琢磨, 白殊言一点儿都看不透他的想法。
    比如说……这小子是不是调戏他了？
    接下来几天, 每次跟容和一起炼丹, 对方视线落在他手上的时候，他都莫名手上发麻, 有种想把手揣到身后的冲动。幸好他一向自持自己是长辈, 淡定地应对各种情况，才没显得那么不稳重。
    就这样合作了三个月, 终于有一天，炉中结成了几枚六品驻颜丹。
    “现在六品丹的成丹率也有七成以上了。”白殊言捡出驻颜丹瞧了瞧，满意地收了起来。
    这几个月他们练出的丹药都快攒出一大箩筐了。他取出装着满满丹药的乾坤袋，递给容和道：“这些就给你吧。”
    容和勾唇道：“单单一枚驻颜丹便价值连城，师叔这份礼可真是厚重。”
    “我这儿丹药有的是，留着也没用。”白殊言说：“就当感谢你帮我的忙了。”
    容和也不推辞, 收了下来。白殊言提醒道：“里面有两枚前些天炼制的灵觉丹。”
    “我记得你有只噬空蛇叫小严，让它吃一枚灵觉丹可以增长一成的灵力。”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有几只灵兽？灵觉丹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炼几枚。”
    “两枚正好。”容和说。
    他见白殊言看着自己，似乎想看看小严，就将其召唤出来。
    小严一露头，就要往白殊言那里钻, 被容和弹了下脑袋, 一脸懵地转了个圈儿，仍然执着地晃悠着向白殊言身边游。
    白殊言摸摸它的脑袋，一边往容和那里看, 心想他说的第二只灵兽是不是另一只噬空蛇？
    刚刚想到这里，就见容和果真又召唤出一只小蛇。与小严一样乌身红眼，只不过脑袋形状更尖一些，看起来也更小巧。
    弟弟一出现，小严就疯了一般要回头扑过去，白殊言连忙按住它。小严的实力明显比弟弟强大，仿佛天敌般压制着新出现的小蛇，让它吓得缩在容和手上瑟瑟发抖。
    “两只噬空蛇不能靠近啊。”他提醒容和。
    “无事，你放它过来。”容和神色如常，并不紧张。
    白殊言迟疑地松开手，小严迅速扑了过去。就见容和悠悠伸出手，轻轻松松扼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死死按在手里，动作毫不温柔，而且熟练极了，看来经常干这事儿。
    可怜的小严在他手里徒劳地扭动着身子，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容和找出灵觉丹，直接塞进它的嘴里，待它挣扎着吞咽下去之后，就把它收回了灵兽空间。
    小严消失后，另一只小蛇才犹豫着探出头来。容和又取出一枚灵觉丹递在它嘴边儿，它嗅了嗅，啊呜一口叼进了嘴里。
    容和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它也依恋地拱了拱容和的手。
    白殊言：“……”这兄弟俩待遇是不是差距有点儿大啊。
    系统点评道：“就像一只是捡来的一只是亲生的。”
    白殊言：“关键他在偏心捡来的这只哎。”
    “真是无私啊。”系统不吝赞赏道：“上次看到这种情节，还是在一部电视剧里。女主是一个家境贫困的单亲妈妈，为了供养子上学，逼自己亲生儿子辍学打工，收获了十里八乡的赞扬。”
    白殊言：“你都看了什么奇葩的乡村苦情剧啊！”
    吃完灵觉丹，小蛇调息了一会儿，身形长大了一寸，还变得十分精神。他在容和手里嗅了嗅空气，闻到陌生的气味，有些好奇地望过来。
    “没想到你会有两只噬空蛇。”看着这只本该属于自己的小蛇，白殊言笑道：“要让它们不吞噬掉彼此，想必相当麻烦。”
    “不麻烦。”容和微笑道。
    看他抓小严的动作那么熟练，确实不嫌麻烦。白殊言抽了抽嘴角。
    容和道：“这一只叫小树，本该属于我的朋友。”
    白殊言：“……原来如此。”果然啊。
    他当然没脸问下去为什么小树会落在他手里了，就装作听出了其中隐情的样子，表情沉重，内心也真挚地安慰道：“节哀。”
    容和垂眸逗着小树，没吭声，白殊言却觉得自己仿佛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见小树探头探脑地对白殊言很感兴趣，容和就将它放在地上，小树犹疑着向白殊言游了过来。
    他还挺吸引蛇的。白殊言笑了，伸出手，小树不住在他手上舔着。
    白殊言这才想到它是馋自己手上的味道，点点它的脑袋，笑道：“贪吃。”
    他带着小树去了药材室，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大把红色的果子。
    这是方才炼制驻颜丹的赤星果，性温热，香气浓郁，很受蛇类喜爱。刚才他拿的时候手上沾了味道，就被它给闻出来了。
    小树一路被他吸引着，见他坐下，立刻跟着爬到桌子上，红色的眼睛放出了光芒，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儿贡献出手里的果子。白殊言拈着一颗颗果子喂给小树，偶尔在它眼前晃晃惹它着急，唇边一直挂着笑意，看起来逗弄得很开心。
    容和看着他柔和的侧脸，突然有点儿嫉妒小树了。白殊言对他冷冷淡淡的，可还没对他笑得这么好看过呢。
    他走过去坐在白殊言身边，视线自他指尖流过，白殊言的手就那么一僵。容和肯定是在看小树，但他都有后遗症了，总觉得他在看自己的手。
    忽听容和在耳边含笑道：“它吃得这么满足，我都想尝尝赤星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