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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羡没答话,重新刷过牙后返回卧室,关灯上床睡觉,一气呵成。
第二天一早,安禅照常把几个队员从美梦里叫起来,其中不包括醒得比安禅还早的顾羡。不得不说,总体而言,顾羡属于很省心的选手。
至于其他几个敢怒不敢言的赖床癌晚期,面对安队长时能做的也只有克制自己的起床气,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
安禅轻易不发飙,但是DDM的队员们没有没被安禅训过的。只不过安队长张弛有度,又是真心对队员们好,虽然大家多少都对他心存畏惧,却也愿意听他的话。
“都清醒一下,”安禅给每个人都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提神:“一会儿有训练赛。”
朴豫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甜味喝温度都刚刚好:“是和一队吗?”
安禅用干净的不锈钢匙敲了敲朴豫智的脑袋:“那不然呢?”
朴豫智吐了吐舌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标准的发音说:“DDM什么时候能约到别的队伍啊,BOG的几个老男人我都打吐了。”
“还是那句话,你少送几个人头我就谢天谢地了。”安禅冷笑一声:“我真是纳闷得很,明明对线期的发挥都很正常,一旦开始小规模团战就开始梦游,后期打团更是送死第一名。我现在觉得普通的排位对你没什么用,你就应该去打大乱斗,打他个几天几夜,看你能不能学会打团。”
训练赛还没开始,朴豫智先被安禅训自闭了。
郑明朗生硬地安慰他,可惜这人也是个嘴硬心软的,让他嘴里说出两句好听的比跳楼都难,好好的话从他嘴巴里冒出来就成了这样:“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要是不会开团就跟着C位,给C位当保镖,谁突C位你控谁。你怎么像个铁憨憨一样,carry你不会,当混子躺赢还抓不住要点吗?”
朴豫智更自闭了。
“小明你行了,你又能大声说话了?你那盲僧的‘极限’操作还少吗?我都宁可你菜一点,也别那么神经刀。稳才是秀的前提,不稳的秀那就叫送。你要是改不了上头的毛病就去玩个阿木木,这英雄用不着你秀操作。我还要说多少遍,每个人都是要为团队服务的,为了你一个精彩操作要付出我们整个团队的代价,你这尊大佛DDM真是要供不起了。”
安禅把上野连体婴敲打了一通,刚转过头,敖礼十分自觉地举起手:“我知道!要AD不要KDA!安队我最近和小羡配合的超好,不信你问小羡,简直是天作之合!就别骂我了呗。”
顾羡怒道:“谁跟你天作之合。”
安禅被敖礼这活宝噎得没脾气了,只好转头安稳顾羡:“他高考作文0分,上过新闻的那种,你别跟他计较。”
停了停,又道:“小羡你……别的没什么问题,悠着点输出就行。”
众人品了半天也没品出这个悠着点输出是什么意思。
训话过后,大家各回各位打了几把排位找手感,不大一会儿,教练准时地走进DDM训练基地。
顾羡重回十八岁后第一次训练赛开始了。
第十八章
安禅这二十二年的人生和顺风顺水四个字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他并非天生的乐观家族,他的青春期没有一天不是在自我怀疑中度过。只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每当他走投无路时,老天爷总是会及时地给他一个小小地惊喜,足以支撑他头破血流地往前走。
在安禅五六岁的时候,他亲妈因为难产撒手人寰,给安禅留了个倒霉弟弟。安禅的父亲是个没出息的,每天除了打老婆就是酗酒,老婆两腿一蹬与世长辞,只好退而求其次,挨打的目标就落在了安禅的身上。在安禅离家以前,他算是见识足了他亲爹的十八般武艺,耳朵打聋一只不说,他那道断眉是他爸拿刀砍的,这事儿他从来没跟外人讲过,毕竟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也不会有几个人信,甚至还怀疑他卖惨。
就在安禅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他爸活活打死的时候,他爸奇迹般地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只是从最平凡不过的一天开始,安禅再也没见过他的父亲,残破的房子里只剩下十五岁的安禅和他还没上小学的弟弟。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转机,虽然被父亲遗弃,但是小命保住了,这波不亏。
安禅和弟弟被安置在福利院,这个时候,安禅的第二次转机出现了,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打游戏,并依靠游戏赚到了第一笔钱。
十五六岁的安禅也曾是个“天才少年”,他的ID在国服Rank榜位居前列,也接触了代练这个行业,所有工作室都想招他做打手。后来九尾妖狐作为新英雄登场,安禅还做过一段时间“国服第一狐狸”。现在回想起来,这恐怕是他风评最好的时候了。
安禅接到了职业战队的邀请,起先他十分犹豫,他看着自己在成绩单上还不错的排名,又看了看小脸脏兮兮的弟弟,咬牙坐上了通往异乡的火车。
初入社会的安禅遭受的第一个打击就是被骗了,联系他的人根本不是战队的工作人员,骗子把安禅身上的钱骗了个一干二净,连买瓶矿泉水的钱都没剩下。安禅只好在一家网吧□□工,薪水少得可怜,好在供吃供住。他就在网吧的库房地板上睡了两个月,迎来了第三次转机。
网吧是高文石的朋友开的,高文石作为游戏爱好者,闲暇时来朋友的店里坐坐,美名其曰感受电竞的气息。正巧就看见没排班的安禅在打单子,安禅一手狐狸玩得出神入化,秀得高文石头皮发麻。高文石就问他:“你自己的号在哪个区?rank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