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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禅:“?”
开什么玩笑,他洗面奶都是趁打折时候买的几十块钱的,怎么可能用香水。
顾羡也难得地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只好进一步补充说明:“你手上有柚子味,我以为你用了那种果香的香水。”
“可能是泡柚子茶的时候沾上的吧,我不用香水的。”
关于柚子味的疑问解答完毕,顾羡的视线依然落在安禅的手上,如果现实可以像游戏一样发信号,顾羡的头上一定顶满了安禅发的问号。
安禅用意念“ping”了顾羡半天,顾羡还是没能把他真正想问的问题问出口。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关心另一个大男人的手是什么温度?就算要关心也是能牵到安禅的手的高文石去关心,不需要他顾羡挂怀。
安禅终于忍不住:“我手怎么了?”
顾羡:“……”
顾羡心一横,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我在给你看手相。”
安禅再一次:“?”
“你还会看手相呢?”
“不会,瞎看的。”
安禅来了兴致,大大方方地把左手在顾羡面前展开,笑着问顾羡:“小道长,您给我好好看看,看看我是什么命,再帮我看看事业线什么的。”
顾羡哪里会这个,把安禅的左爪从自己面前推开,胡诌道:“你命挺好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安禅噗地笑出声,故意把脸凑上前去,坏笑着在顾羡耳边说:“小老弟功夫不到家呀,回去再跟你师父学两年再出来给人家算命吧。”
顾羡以为安禅就是抓住机会奚落他,于是别过头不搭理这人。没想到安禅自顾自地对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我长这么大算过两回命,一回是小学的时候,校门口有个摆摊的老爷爷,我攒了好久的五毛钱在他那买了块糖吃,我把五个一毛钱摊在手里给他的,他一看我的手眼睛就直了,非要给我算命。”
“还有一回,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吧,高老板接盘DDM没多久,那时候BOG那栋大楼刚建成,高老板找了个大师算风水,我正好在场,拖高老板的福,那个大师也给我算了一命。”
“本来小时候那件事我都要忘了,第二次算命的时候才想起来的,他俩算出来的结果好像都一样。”
好奇心害死猫,九天玄女也不例外,顾羡问了一句:“所以是什么命。”
“他们说得都太专业了,什么日旺逢官旺,枭旺透而生身的,忘了,记不住也听不懂。”
“他们没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告诉了,”安禅的嘴角微微上扬:“说是旺极之命很难有救,逢忌运,性命交关,用神不旺,极易被克掉,是为——”
“夭命。”
“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顾羡猛地怒喊出声,安禅几乎要被震聋耳朵,车上的其他人也被顾羡吓了一跳,连司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朴豫智迷迷糊糊地用韩语问了一句怎么了,安禅挤出笑容来说没事,是他和顾羡闹着玩,没想到顾羡又喊了一句:“谁和你闹着玩!”
安禅觉得顾羡非常不可理喻:“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吗?”
“青天白日的你又说那些阴间话干什么?”
“好好好我不说,不知道你忌讳这种话题,我给你道歉了,我的小祖宗,您安静点,他们挺累的,让他们眯一会儿吧。再说是你先和我说什么看手相的事,聊到这个话题我才和你说的,谁知道你这么忌讳。你到底是九天玄女还是孙悟空啊,七十二张脸不够你变的。”
如果说刚刚的顾羡只是心跳加快,现在的顾羡几乎要心脏爆炸了。自他重回十八岁以来,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唯独安禅的生死是他无法摆脱的梦魇。他有多么想告诉安禅,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注意身体,别那么拼命,如果高文石不要你了,你又正好缺钱花,你甚至可以来找我,你不要几天几夜地不睡觉就为了挣那点单子钱,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再参加你的葬礼你知不知道?
可他又没办法说出口,安禅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发疯的神经病。就连顾羡自己也没法解释,上一世明明是安禅死了,偏偏保留了记忆回到七年前的人是他。他可以预见未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安禅为了让顾羡别再发火,于是把自己的遮光罩和U型枕都让给了顾羡,最好能让顾羡在剩下二十分钟里能保持睡眠状态。安禅不知道顾羡在想什么,他也不敢再去招惹,只好把身体缩起来,往远离顾羡的方向靠了靠。
顾羡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歇地高强度播放: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他怎么才能避免安禅的死亡,他不想看见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也不想看见玻璃里那具了无生机的身体。
钱。
安禅好像需要钱。
顾羡茅塞顿开,安禅是为了钱才不要命地打单子的,只要他在安禅退役之前借给他一大笔钱,安禅应该就不会那么辛苦。
顾羡自从青训就没和家里要过钱了,BOG会给每个青训生补贴,虽然不多,但是青训包吃包住,顾羡又没有烧钱的爱好,所以还算够用。签约DDM后工资倒是涨了很多,但DDM毕竟是次级联赛队伍,顾羡目前的收入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上一世他的银行卡余额是在不经意间增长的,他从来没有关心过,等到反应过来时里面的数字已经相当可观。可怜九天玄女两辈子都不食人间烟火,直到今天才迸发出了缺钱这个概念,并且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