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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华莲满意地看向对面,她的儿子和儿子的男朋友。
    祁少师福如心至,机智地往温之卿肩上一靠,刚好他确实需要补一个觉。
    温之卿顿了顿,摸了摸祁少师的脸颊,微歪歪头,也靠着祁少师闭眼假寐起来了。
    李华莲这才收回视线,坐直腰板,守着她的儿女们睡觉,不再管外面那些各色异样的眼光。
    “滴滴答答……噼里啪啦……”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了,温之卿被窗外的雨声惊醒,原来是外面下起了大雨。
    温之卿扶着祁少师的头,正正自己麻.痹的身体,再看对面,三个女人也早醒了,正安静地看车窗外的风景。
    不过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雾蒙蒙的笼罩一大片,只能看到一点绿色。
    温之卿转回头,把睡得不舒服的祁少师移到自己腿上,取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距离到他们老家还有几个小时呢。
    期间祁少师醒了两次,一看外面的天气和车里的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两口水,倒头又枕在温之卿腿上睡了。
    反正那个妇女嫌弃他们去了其他车厢,让出来的位置够宽敞,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火车一路南下,到达莲塘县境内时,雨声已经从大变小,外面的天气也从雷阵雨、阴雨天气,转成了黑压压的阴天。
    莲塘县是比江城还要南边的城市,一年到头没下过几回雪,最多打霜降寒,绵延的大山是一年四季常青的,野花瓜果也是四时常开都有的。
    祁少师下车后,入目是满眼的青山绿水,深觉温之卿的老家还挺漂亮的,难怪能养出这一家子的美人。
    跟着坐上乡村客运的班车,一路颠颠簸簸,赶到小镇温之卿的外公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很有些年头的三层自建房院子里,檐下的照明灯高高亮起,空中支着塑料棚挡雨,底下摆了七八张饭桌和好几十只高脚长凳,目测客厅里还有几桌。
    院门口有人出来,将他们迎进去,都说一口方言,祁少师也听不懂。
    温之卿低下头跟他说,那是他的两个表哥,趁着还没入殓,来带他们去后面的堂屋,跪拜他们的外公。
    祁少师没意见,温之卿就把他安置到院子里的一桌,让他坐着等他回来,桌上有茶水和吃的。
    看着祁少师掏出手机玩游戏,安安静静地等他,温之卿这才出门跟上李华莲他们。
    输了一局贪吃蛇游戏,祁少师抬头松松肩膀,院子里吵吵嚷嚷,一点没有悲伤的气氛,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这些远的近的亲人聚到一起,仿佛不是为了送葬,口里交谈的也不是温之卿死去的外公,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亲人的离去,对他们而言好像是稀松平常的事。
    真是难得啊,明明大都是小学没毕业的泥腿子,却能把死亡看得这么淡,祁少师不禁又想,大概以后他死了,坟前的人也是这样哈哈大笑,不当一回事吧?
    也挺好的,总比那些虚伪的哭泣强。
    “诶!让让,菜来了!小伙子,帮忙端一下啊!”
    祁少师愣了一下才放下手机,把面前托盘里的大碗茶端上桌,嘶,真烫,还沾他一手油汁,为什么一碗菜要装这么满。
    祁少师摸了摸兜里,没带纸巾,应该是温之卿身上了,他举着手张望,看看哪里能洗手,一个小屁孩闷头就撞上了他。
    “小鬼……”祁少师好笑,这么点大的小不点,看着还没四岁吧,还知道碰瓷,故意往他腿上撞呢。
    扎着两个冲天小啾啾的小屁孩抬起头,笑得傻里傻气,祁少师剩下的话全说不出口了。
    这小鬼头居然是异瞳,两只眼珠子的颜色明显深浅不一,左眼是大部分国人常见的的深棕色,右眼是极淡的浅褐色,带点棕黄,在暗处看好像在发光一样。
    那让祁少师想起,每晚温之卿倚靠在床头看他的眼神。
    温之卿的瞳孔虹膜也异变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
    “就像安安的一样吗?嘿嘿。”小鬼头咋咋呼呼的,表情很开心,她不害羞,也不怕生,显然听惯了别人这样夸她。
    “安安是你什么人?”
    “是小叔叔!我是安安的小侄女!”
    “哦。”这家人真有意思,无论老少都叫温之卿的小名,放他们家,是什么辈分,一丁点都不能差。
    祁少师懒得开口问温之卿小侄女的名字,结果人家自己主动说了。
    “我叫李玉书,我还有一个小宝贝!你要知道他的名字吗?”
    “哦,小宝贝是谁。”祁少师从善如流,满足小丫头片子的心愿。
    “小宝贝是弟弟,他叫李玉龙,今年两岁半啦!”
    “嗯嗯。”祁少师敷衍地点点头。
    “叔叔来,我带你去洗手,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饭,等安安回来。”
    祁少师听着这么小的人,还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心里疑惑,“谁教你做这些的?”
    “安安,安安叫我陪着叔叔说话,可我刚刚不敢过来,叔叔好凶哦。”
    “傻瓜。”祁少师嗤笑一声,揉揉小丫头的黄毛,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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