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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安不知道怎么反驳,便倒回去找爸爸,他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爸爸。
温文良走出去爽朗地笑着,“大爷,大伯,我以前不也是受你们的恩惠长大的,柔柔这孩子家里出了事,我只是代他们养着,以后天长大了要走要留都随她。可不能再说什么童养媳了啊,这是封建残余,国家不允许的,我们日子好起来了,思想也要进步啊。”
邻居们脸色悻悻,不再多嘴,到底他们没有恶意。
温文良又告诉自己儿子,“别人再说这种让你不高兴的话,要是你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心里也别恼,更别怪他们。
因为他们长在这片土地上,一辈子走不出去,视野只有这点大,格局也只能局限于此。
如果你以后站得高,看得远,懂得也比旁人多,不用多辩解,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无知的人你跟他们挑破道理,是在下他们面子,彼此都难堪。”
小安安懵懵懂懂点点头,他的包容,他的宽厚,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父亲的影响。
温文良准备去江城了,小柔柔不愿意回去,但家里小孩子多,李华莲还要上班照顾不来,温文良得带一个孩子在身边。
以前是小宁宁跟着他出去,因为温文良想趁出差的时候带她去大医院看看,找过几个医生,吃过几回药都没用,他就放弃了,主要是他心疼女儿被外面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如果可以,他们一家人永远住在莲塘县,小仙镇,渠阳村,周围都是相识的熟人,热情淳朴,即使他不在了,宁宁也能快快乐乐长大。
这次温文良要办正经事,去夏家那种大户人家,带宁宁就不太方便了。
小安安第一次出远门,难得面上有几分兴奋,牢牢牵着温文良的手,琥珀色的瞳孔亮亮的。
也是在这一年,他遇见了小时候的祁少师。
温文良几次在夏家吃了闭门羹,决定去请一个警局的朋友出面帮忙,那也是他大学的同学。
朋友家条件不错,住在一个高档的小区里,考虑到外面太阳大,天气热,小安安跟进跟出奔波劳累,朋友建议温文良托给小区的托儿所照顾,给点钱就能照看到他们下午回来。
托儿所有很多小朋友,大的小的都有,都是因为放暑假不用上学,家里没有大人在不放心。
小安安乖乖捧着一本图画书看,一坐就是一下午,等他眼睛累了抬起头放松,发现边上坐了一个小男孩,穿着严谨的小西服,好像小绅士一样。
对比一下自己的T恤短裤,又看对方比自己矮,小安安就叫他弟弟,“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呀,你要把外套脱了吗?”
已经七岁半多,但因为身体瘦弱,看着只有六岁的祁少师转头望了望小安安,抿抿唇,开始解领带。
他动作笨拙,明显不会解,小安安好心地上手帮他,对方呆滞了一下,抬起下巴,后脖颈窜上了红晕。
小安安解开他的领带,帮着又脱了外套,里面的银饰长命锁就暴露出来了。
小安安好奇地望着,小祁少师想了想,把长命锁摘下来,递了过去。
一只胖手先小安安一步抢走了,托儿所的一个小霸王领着两个狗腿子跟班得意洋洋,“这是我们的了!”
小安安呆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小祁少师冷冷出声,“还来。”
对方不回,而且早就看他不爽,小祁少师是外来客,这一个星期来,他总是早上七八点被送过来,下午五六点被接走,绅士高冷的小模样吸引了所有小女孩的目光,连托儿所的老师也对他分外照顾。
大年纪的孩子说,他家一定很有钱,车子是豪车,接送他的是保姆,但为什么他也没家人照顾,还要被送到这里来呢?
小霸王懒得想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懂自己随便欺负的人,会给他的父母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想揍就揍了。
小安安拉住一个人,还想用口头语言劝住他们,“不要打架啊,不能打!”
最后演变成了,“你们太过分了,不准欺负弟弟!”
小安安撩起袖子冲上去了,挡在小祁少师面前,有人打过来他就打回去,他也不是好惹的,奈何对方年龄大,比他高比他壮。
他被揍得有点惨,手里还紧紧攥着抢回来的长命锁。
不大的托儿所里一团糟,低年纪的小孩子哭声震天,还有凑热闹的大孩子趁机滋事。
小安安的琥珀色瞳孔眼前一团花,脑子被揍得晕乎乎的,等他被回来的温文良抱在怀里,发现那个弟弟被放在担架上,呼吸急促,脸色非常不好,正要被抬上救护车上。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小安安大喊,“弟弟,你的项圈!你还没拿回你的项圈!”
他以为的大喊其实声音很小,连温文良也是出了托儿所才听到的,那时他们已经追不上,找不到了。
“爸爸,我们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要还给弟弟。”在诊所上药时,小安安这样说
温文良摸摸他的头,这项圈怕是还不回去了,就算送去失物招领也没人受理,还有可能被人昧下。
听他朋友说,那户人家是来江城休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回去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境不凡,保密措施做得很好。
“儿子,你拿着吧,以后有缘遇见再还给他。”
小安安的小脸故作老成,“我帮弟弟保管,爸爸帮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