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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晃晃杯子,抽了支笔,勾走格子纸条,随意把空笔壳扔进桌肚。
徐青燃捏着格子纸条在周睚面前一晃而过,不耐道:“现在可以听课了吗?”
周睚看着他,没忍住,嘴角弯起。
徐青燃手指收紧,瞪他:“看我干嘛?”
周睚摇摇头,然后摊开手,拖长音:“我看看——”
“看什么?”徐青燃反应过来,冷脸别开,字条塞进衣兜,“别想了。”
周睚没吭声,半晌,徐青燃听到旁边一声低笑。
“……”
妈的。
下课铃响。
老吴收起卷子,宣布下节课前半节用来开班会,聊校运会,教室短暂地寂静了两秒,徐青燃吹了声口哨,九班后知后觉地wow两声。
“绵羊今年打算拿几个牌?”
“绵羊瘸腿了!”
“瘸腿羊!”
绵羊一个本子扔向刘承远:“你才瘸了!”
刘承远:“嗐,要不是睚哥救场……”
“睚哥什么?”
众人起身,一转身就看到后排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我帮你解签。”
“我他妈说了不用!”
徐青燃抽都抽了,没理由不看,他趁着周睚刷题摊开瞥了一眼。
两根手指长的格子纸条,边缘裁得毛毛糙糙,留白很大一片,正中央就三个字——可妻也。
解个屁。
他敢吗。
周睚攻击力惊人,徐青燃本来还顾着把握分寸不敢下重手,后面为了护着个小纸条压根儿不记得。班主任前脚刚离开教室,他两桌椅撞在一起,班里班外同学目瞪口呆。
“抽了干嘛不解?”周睚挡着他腿,“燃哥是不是不信任我?”……解签的能力。
周睚想说他研究了半宿,应该能说个七八分准确,但是徐青燃拳头跟得太紧,周睚匆匆咽了几个字。
谋杀亲夫。
越躲着越让人好奇。
徐青燃是给他一句“燃哥”给慌了:“闭嘴。”
龙狮坐在前面听了一节课他们两斗嘴,招呼围观的陆晨过来抽一根签:“摇一摇,在心里默念生辰八字,抽一根,可灵了……”
一嗓子把整个教室社会主义接班人给嚷得前仆后继。
“睚哥我可以抽一根吗?”
周睚抽空说:“随便拿。”
说是有一百零一根,其实两个杯子都抽完了还有两个人没分到。
这架打不下去。
周大神临时挂牌开张解签。
徐青燃在边上听了两分钟,上来两三个全抽到什么情啊爱啊。
陆晨把纸条送过来,徐青燃终于忍无可忍:“洞房花烛夜?周睚你……”都他妈写了什么玩意?
周睚嘴唇动了动,可能还没想好编什么。
徐青燃直接没收陆晨的小纸条,“上课铃听见没?嗯?”
校运会名单班长早就上交了一份,老吴主要是交代校运会时候他们班观看台的位置和能在操场待的时间。
聊到放学,众人差不多忘记了课间十分钟的插曲。周睚桌上两个杯子移到了徐青燃桌上,靠着墙面贴着两杯子。
徐青燃和龙狮一块,到操场墙边偷渡外卖回来。
今天老师开大会,他们在教室吃,等他们回来,陆晨和绵羊趴在后排,周睚人不在。
“大尖子说出去一下。”绵羊在观摩周睚的数学草稿纸,正好注意到徐青燃盯着这边多看了两眼,“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应该是三中的同学来找他。”
徐青燃下意识掏出手机,周睚没给他发信息。
三中的同学。
他现在对周睚的事都抱着强烈的好奇。
但是这人不太配合。
龙狮凑过来:“大佬说了什么?”
徐青燃摁灭屏幕,直接扔进桌肚,“什么都没说,把桌面收起来,垫多两层纸,再给我桌上粘上油试试?”
绵羊捧着周睚的草稿纸还小心拿别的书夹起来了,他有点学痴,周睚上台解过一道竞赛题之后就成了周睚半个脑残粉。
陆晨嘲他:“你要不要再亲两口啊?”
“我倒是想……”绵羊把书放起来,忽然想到什么,“睚哥不知道练什么字帖这么神效,当然我也不会是说他以前的字不好看,就现在这个字啊,跟他以前的字比起来好像更,成熟还是怎么样?哎其实字形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就怎么的反正,反正就很飒……”
徐青燃放下外卖,心说夸人也没这么个夸法。
他眉心一跳,“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曲尘是母亲去世之后表亲戚里除了外公外婆以外唯一还跟他保持联系的人。
外公外婆让他两相认之初曲尘压根不想认个大爷回去。
那时候周睚也不想认他。
怎么熟的忘了,这年纪的人恨多两年玩在一块也不稀奇。
七中操场墙边,几根弯曲的铁杆被绿植挡着——七中偷渡外卖的圣地。
周睚在这边只能看到曲尘三分之一的脸。
周睚和墙保持一定距离:“你为什么不去门那边?”
曲尘手里拎着袋东西,费力地往里面塞,解释说:“七中这破学校,老子走了半天没找到门!”
“你往你左手边看看?”周睚对曲尘的路痴无话可说。
曲尘下意识向左边扭头,一百米开外,后门走读生进进出出,保安老师家长,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