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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她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时不时看一眼校门里面。
徐青燃把剩下的快递袋子夹在腋下,翻出手机找倒霉妹妹的手机号码。
天气不错,接到电话的时候徐丹丹跟同学在学校操场散步,她给徐青燃的备注中规中矩:哥。
“你哥的电话?”同学随口问。
徐青燃很少给她打电话,所以乍然看见,徐丹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什么情况,他们不用上课的吗?”
同学笑了:“姐姐,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就算你哥不想休息,学校也不敢不让他休息啊。”
“也是。”徐丹丹走到草地坐下,“我只是突然发现明天就周五了。”
同学跟着坐到她旁边。
徐丹丹手机音量大,坐在旁边完全能听见另一边说什么。她也是没想到一向避开跟宋茵有关的话题的徐青燃张口第一句就是“妈最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丹丹充分发挥了他们徐家特长,手撑起草地窜出十几米远:“哥你等等,我走远一点你再说。”
被留下的同学茫然地抬头,徐丹丹比手势跟她说可以的话等一下,等不下去先上楼也行。
徐家这两都没有跟别人说家事的习惯,徐青燃这种可能不知情自爆的行为让徐丹丹有点儿炸毛:“什么啊,我不是经常跟妈联系吗?她跟我说过的事那么多,你问的是哪一件?”
“我看到她了。”徐青燃开门见山,“她在我们学校门口。”
“啊?”徐丹丹一呆,“妈没有跟我问过你的学校。她去你们学校干什么?找你?”
本来想问是不是徐明臣告诉她的,转念一想,宋茵和徐明臣离婚之后除了两个孩子,对徐明臣本人没有拿着刀追杀就不错了。
所以宋茵除了徐丹丹这里,就没有别的渠道可以知道徐青燃在哪里上学。
“妈……”徐丹丹蹲下来,”啊,对了,妈有个谈了三年准备结婚的对象,你知道吗?“
徐青燃皱眉:“知道。“
宋茵那个对象刚和宋茵接触那年他还在初三,那时候临近中考,徐青燃仗着自己脑子好以及历年考试难度不高,天天翘课,那时候是想摆出个不爱学习玩世不恭的形象,偶尔跑到宋茵的住处附近,那个人的车第一次停在宋茵家楼下,徐青燃就打车跟踪了一路。
是个很成功的精英,有过一场婚姻,原配病逝,有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孩子。
徐青燃只打听到那个孩子在三中本部上初三,还过去蹲过几次。想到这他摇了摇头,想把以前乱七八糟的记忆甩出去。
那男人的公司对他本人的风评很好。
徐青燃偷偷跟了半年,中考结束那个暑假一多半时间都在蹲这个男人,有次差点被宋茵发现,之后就没再找过宋茵了,那个时候徐丹丹叛逆期,两边家长都不爱搭理,一直到最近联系才多了。
徐丹丹说:“他儿子好像跟你一个学校。”
他儿子,也就是宋茵的半个儿子。
那小孩居然也到七中来了。
电话这边沉默了一会。
徐青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校门口,裸粉色的长裙不知道是已经进了校门还是换了别的地方去,看不见了。
很多高三的住宿生时不时会从保安室收到家长送来的汤煲,因为家住的远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能经常回家,但是家长又不放心,隔三岔五送汤煲过来。
他特意注意看了看,宋茵刚拿在手里的袋子不在保安室。
宋茵可能进学校了。
徐青燃很轻地啧了一声,说不出的微妙感。
怎么说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对母亲那种感情早就被时间和生活磨得素寡,这是他之前的想法。
没有亲身经历,没有亲眼看见,谁都以为自己肚量大,都以为脑内存不够,放不下那么多不如意。
少年的保护像一把手工油纸伞,缀满中二的遐想和沉甸甸的期盼,伞柄子折断,流出来的是血淋淋的喜欢。
徐青燃曾经给宋茵做过一把油纸伞,花光了整个少年期,时间久到忘了撑伞的人。
他其实想过宋茵未必需要这把油纸伞,也想过这把伞其实拙劣到挡不住风雨,但那是他少年期的期许,再天真也想走下去。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他有周睚,也没有打算靠近宋茵。
“哥?“徐丹丹喊他,”你在听吗?”
“在。”
徐青燃答应着,夹着快递挑了背靠教学楼的小路走回去。
这边过去能到学校的正大门,人少。
“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徐青燃有点迟疑地问。
徐丹丹说:“过的很好吧,她挺开心的。”
徐青燃:“那就好。”
“哥。”徐丹丹的声音忽然扭捏了一些,“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徐青燃狐疑地看了下时间:“什么日子?别忽悠我,儿童节还早着呢。”
“谁问你儿童节了。”徐丹丹说,“帮我约的人呢?快过期了哥。”
徐青燃:“……”
最近心思光扑在周睚身上,忘了这茬子事了。
微信里加了一个账号,徐丹丹推过来的,网名柠檬的柠,高一年级的新生,眼睛大大的一个女孩子,是徐丹丹的初中室友。
升高中之后有些同学分布在城市各地,徐丹丹原来宿舍的小伙伴想拽她出来庆生,给她小惊喜,不好直接约人,让徐青燃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