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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旭之喝了口酒,心口如一道:“大哥你放心 ,我会护着他的。”
蔡续看向颜旭之,举起边上的酒碗,和颜旭之的酒囊碰了碰,缓缓摇头:“贤弟,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我什么都知道,你做得够多了,如果我是他救命恩人,你就是他再生父母。再求更多,他担待不起得起吗?”
颜旭之无言地喝酒,听着蔡续说“让他自己闯江湖吧”,没有应声。
“把那里的三坛竹叶青带走,木竹偷偷酿的。”蔡续指了指角落里酒坛,“我尝了下味道,也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颜旭之没想到,木竹整日修行竟然还不忘酿酒。
他早在十日前就告诉木竹自己将在近日离开一事,木竹当然“嗯”了一声,眼里似有万语千言,出口只是一句:“颜少侠,我们来日定会再见。”
那时虽然还未到分别之时,颜旭之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习惯一人的存在后,难免会依依不舍,人之常情罢了。
当晚,颜旭之倒了一壶木竹酿的竹叶青,坐在桂花树下,品着与蔡续所酿之酒略有区别,更为意犹未尽的竹叶青。
夜深人静,只有些许秋风吹拂。
“颜少侠。”
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颜旭之循声而望,看到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木竹从院门口走进来。
木竹走到石桌旁坐下,轻嗅道:“我的竹叶青?”
颜旭之:“要来一杯吗?”
荀箫摇头,从州东村归来后他便滴酒不沾,也就在之前酿酒时迫不得已尝了尝,之后呕出许多酸水,这些事他无意告诉颜旭之,只说酿酒时已经喝过。
“为何不亲自送给我?”颜旭之疑惑道。
木竹停顿一下,终于实话实话:“我觉得这酒味道不及师父所酿,正犹豫该不该送你,没想到傍晚师父告诉我,说已经替我送出去了。”
荀箫当时听闻气得够呛,反观蔡续一脸奸计得逞,还说这种礼物好不好是其次,关键在心意。
他当然知道心意很重要,可要让颜旭之喝下不够完美的酒水,还是有些不情愿。说完后,荀箫语气还带着点埋怨,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他看到月光下,身着白衣宽袍的男子弯起嘴角笑起来。
荀箫很少看到颜旭之笑,之前这人就算笑过也是那种浅淡如湖面涟漪随时消散的笑容。
这一次,颜旭之笑得明艳且张艳,似乎透着真实的欢喜。
“我已经喝了,你不可以收回去。而且我很喜欢,谢谢你,木竹。”颜旭之说得认真。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荀箫回过神,手伸到自己袖子里,拿出一个剑穗,漆黑的剑穗系在一块吊坠,他放到送石桌上,推到颜旭之眼前,“我观颜少侠的佩剑上并无剑穗,我怕你贵人多忘事,送你这个,希望你一直记得我。”
今天的月光格外的亮,将吊坠上雕刻的纹路映现得一清二楚。
木竹解释着吊坠的来龙去脉:“不久前我让下山的师父买的,我现在手头没多少银子,所以成色不是很好,以后若有机会,我再送颜少侠更好的。”
这是一块玉如意吊坠,颜旭之抬头再看木竹,木竹站起身,笑了笑,作辑道:“祝颜少侠此后事事如意,万事皆灵。”
两人没再聊其他话,木竹之后便告辞回去大通铺。
颜旭之看着剑穗酗酒,最终拿起来,拿在月光下又看了好一会儿,这雕刻的手艺一看就是新手。
翌日傍晚,颜旭之来到竹林,他今日穿上门派服饰,一身白衣红边的宽袍,大袖衫随意地挂在身上,木屐发出哒哒声响。
木竹身穿短打,腰间系带,一把寒霜剑将孤寒影剑法舞得风儿飒飒,每一道气劲都准确的贯穿竹叶,在竹叶上形成一个相同大小的空洞,这些竹叶随即而舞,时而凝成一把剑,时而凝成一把刀。
这本是一副让人赞不绝口的画面,但颜旭之将木竹全身看在眼里,总觉得有点胖了。
木竹这段日子毫不懈怠的练武,怎么有小肚腩?
颜旭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
也不算小肚腩,就是……木竹腰身确实没有初遇时那么细,但也只是最近练武勤快,饭量增大,肉长得更多些,有些富态罢了。
当气劲消失,树叶缓缓飘落,木竹收剑看向颜旭之,笑起来。
颜旭之收起狐疑,衷心的鼓掌:“假以时日,江湖上很快就会又出现一位绝顶高手了。”他有信心,不出数年,木竹的名字就会传遍江湖。
“颜少侠,你我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木竹扫过颜旭之的衣服,视线停留在颜旭之佩剑新挂剑穗上,走到他面前,“要走了吗?”
颜旭之道:“我已经和令狐庄主辞行,这段日子虽然住在庄内,但除了大哥的院子就没怎么走动,说起来很是惭愧。”
木竹观察着他的脸,颜旭之骚了骚脸颊,只听木竹道:“颜少侠为表心意,当庄主的面舞剑了?”
颜旭之又想起下午见到令狐弘时,令狐弘唉声叹气表示“颜少侠都要走了,我还没见到巽风观剑法,着实伤心”的嘴脸。
他白吃白喝近四个月,脸皮厚良心过意得去,但令狐弘后来提到木竹也要走这件事,学徒的去留也需要庄主的准许,颜旭之最后还是舞了一套巽风剑法。